不久后,穿着染有家纹的和式礼装的哲哉,以及穿着礼服、头戴新娘头盖的美弥子入场,会场响起一片掌声。
榎木津……
在打哈欠。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主持人和媒人的话及其他一切,全都被心脏的鼓动声盖过,听不清楚。只有称颂哲哉的赞词片段‐‐男子汉、精通文武两道、武门英雄等等‐‐在心跳声之间钻进耳里,让我感到极度不愉快。
‐‐男子汉。
什么叫男子汉?
我的酒量不是很好,但是在酒席上,若是拒绝说「我喝不下了,」就会被逼问,「你这样算男子汉吗?」我对体力也没有自信,但累得瘫倒,就会被责备,「你这样算男人吗?」被打的时候不回手,就会被嘲笑,「简直像个娘们。」所以我才会勉强自己做爬屋顶的工作。
因为虽然微不足道,但只有高处我不在乎。
「怎么样?我也是个男人哟。」我一定是怀着这种夸耀的心情做这件事。
简直像个傻瓜。
可是……我连屋顶都摔下来了。
如果逞强称能、好面子、穷忍耐、耍暴力、对女人动粗、摆架子、瞧不超人,才会被赞扬像个男子汉,那我不想当什么男人了。如果说像哲哉这种人才叫了不起,我情愿当个废物。
‐‐那种人。
我心头火起,握拳就要站起来。
「啪」地一声,什么东西弹中了我的额头。
好像是豆子。仔细一看,榎木津正盯着我瞧。看来是他用手指弹弄料理上的豆子,射中了我。
「榎、榎木津先生……」
榎木津……邋遢地笑了,我的紧张感一下子全散光了。
台上状似了不起的老头正含糊不清地说着意义不明的长篇大论。鸟口好像已经酒足饭饱,四处拍起照片来。不愧是说是又不是,他好像还懂一些摄影。
就在这个时候……
入口处闹哄哄地吵了起来。
甚至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榎木津伸长脖子看那里,「嘻嘻嘻嘻」地笑了。
奇妙的男子踏出重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榎木津看见来人,露出深深的笑容,嘴角两侧甚至挤出皱纹,高兴地说了:
「来了来了来了!」
「来了?」
「呀!」尖叫声响起。
会场很大,注意到的人应该不多,但据我看到的,男子只是甩开制止他的接待小姐走进来而已,好像并没有做什么。然而……可能是因为他的外貌与场地太格格不入,入口附近座位的妇人发出了短促的尖叫。
那道尖叫引得所有的客人都望向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