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您这件事的……是檀家※吗?」中禅寺揣着手问。
(※隶属于特定寺院,布施、支持寺院经济的信众。)
常信似乎吃了一惊:
「您真是明察秋毫。贫僧直到前天都还待在鎌仓的末寺,就是那座寺院的檀家代表告诉贫僧的。」
「那么……那个人是个相当知名的名士吧?是政治家……还是艺术家吗?」
「没错,那是个日本画的大家。据说在画坛是位颇知名的名士……可是中禅寺先生,您怎么会知道……」
「就是啊,京极堂,你快点揭开谜底啦。」关口不服地说。
「知道了,别催成那样。在这之前,常信师父,我有几点想要请教您……那位亮泽和尚,修行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僧侣呢?」
「您说亮泽吗?」
常信以耸着左肩的独特姿势想了一会儿,很快地回道,「他是个很认真的人。」
「对中禅寺先生说这种话,或许是班门弄斧,不过禅寺的修行真是严酷非常。特别是暂到的修行,更是严格至极。刚入山的云水之中,也有不少没出息的人受不了而逃离,偶尔也有些荒唐之徒,怠于作务,或逃掉修行溜下山。可是亮泽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非常认真修行?」
「他也非常热心钻研学问。可能是因为个性耿直,人也不怎么起眼……但贫僧与他十分合得来。当时贫僧是个爱好辩论的张狂云水,经常和他议论……他真的非常热心向学。」
「他曾经担任过典座※吗?」
(※禅寺中负责炊事的职务。)
「呃……在本山……我们负责过所有的作务。」
「也曾有伙房的经验吗?」
「禅僧的话,每个人都做过,所以……」
「反过来说……只有这点程度是吧。」
中禅寺从怀里抽出手,重新交抱起来。
「那位亮泽和尚的父亲‐‐亮顺和尚,是吗?他是位什么样的僧侣?难不成……他是个书画古董等等的美术品搜藏家?」
「实在是……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常信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依序看了看我和关口。
中禅寺的预测全说中了吧。
「……嗯,我和亮顺师父只见过两次,他是位温厚的老师,与其说是禅者,说是雅士更贴切吧,嗯,是个相当高明的禅师。就如您所说,他拥有许多名品。」
「是……书画吗?」
「不只是书画而已。是好是坏姑且不论,说到禅寺,一般都会附带有书画古董吧。但亮顺师父此外还精通书道、花道及茶道,有着风雅的一面。当然也有不少墨宝,也收藏了很多器皿、花器、茶具等。寺院里还设有茶室,经常举办茶会的样子。」
「哦?茶会啊?」
「禅茶,也就是所谓的侘茶。我听说不只檀家信徒,也会招待当地人士。贫僧也被招待过一次……当时贫僧不太懂,但现在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