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修指着池中荷花:&ldo;这是出水黄鹂,那是玉蝶。&rdo;花如雪的兴致明显比方才在岸上高了许多,指着远处荷花道:&ldo;我知道,我知道,那是豆蔻年华。&rdo;
白元修道:&ldo;三妹妹若是高兴,咱们也不必去那亭子人挤人,就在这四周摘些荷花吧。&rdo;
花如雪高兴拍手:&ldo;好啊好啊,多摘一些,一会儿也有个由头到苏府去。&rdo;又摘下面上的白纱放在湖面上:&ldo;三哥哥,你说,这湖底的鱼儿瞧见这白纱,会不会以为是吃食而游上来?&rdo;
因被白元修撞见挑拨苏家姐妹的事情,此刻,她也是坦荡得很,丝毫不在意白元修会如何想。
白元修笑道:&ldo;鱼儿上不上钩,三妹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rdo;言罢,从身侧的荷花上扯下几片花瓣,丢在湖面上,那两个采莲的女孩儿见他们这般,笑道:&ldo;湖中的鱼儿也不傻,三哥哥三姐姐想要抓鱼,还是放些鱼饵在湖面好些。&rdo;
花如雪笑道:&ldo;是这个理,倒是我们愚笨了。&rdo;拿一块帕子就像诱鱼,自然是不可能,总要投些鱼儿爱吃的吃食,鱼儿才能上钩。
这船上也没有鱼食,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摘花。花如雪想着苏幼向,既装出那如同绿茶一般清新无害的性子,应当是最喜欢出水芙蓉的,就多摘了些。白元修道:&ldo;你要送花的那姑娘,我也曾见过,还算是不错。&rdo;
花如雪停下手,等他下文,他又道:&ldo;你二人是如何结下的大仇?&rdo;
这大仇,自然不能说,即便是茗荷三个,也会当她疯了吧,自古从没听过人能重生。花如雪道:&ldo;她从前推过我,害我病了一场。&rdo;
白元修道:&ldo;传闻三妹妹与那姑娘很是交好,怎么,这情谊竟是像水中月一般,说碎就碎。&rdo;
花如雪道:&ldo;情谊是真,算计亦是真。不过我是个锱铢必较的小心眼女子罢了。&rdo;
那采莲的女孩儿又笑起来:&ldo;三哥哥,三姐姐生气了,你可好好劝劝吧,不然下回三姐姐就跟着其他哥哥来划船,不邀你了。&rdo;
花如雪不料这两个年纪比她还小些的女孩儿竟然说出这样奔放的话,羞得她瞬时红了脸,气急败坏要下船,两个采莲女孩儿不住道歉,也没留她住,只能将船划到就近的岸边,让她上岸。
白元修追了上来,花如雪只作不见,一个劲往前走,接连撞着好几个人肩膀。
因赏荷的人太多,白元修追不上她,只能喊道:&ldo;三妹妹,荷花还没拿。&rdo;
花如雪这才想起,荷花还没拿,故意走慢了些,等着白元修,只见白元修一手抱着荷花,一手拿着她先前蒙脸的白纱:&ldo;还有这个,三妹妹也忘记了。&rdo;
竟是这样恼羞成怒,帕子和花都忘记了拿,花如雪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转身就走,白元修跟在她身后,解释道:&ldo;那两个女孩儿因不知你是名门闺秀,又以为咱们是那样的关系,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你这般介意,倒是要叫她们难过一番,何苦呢,好歹她们还好心载了咱们。&rdo;
花如雪细想,也觉自己方才过分了些,只是不好拉下脸来,便道:&ldo;就请白三少爷代我向她们致个歉。&rdo;说罢,直直向泽芝湖租轿子的地方走去。
白元修本想送她回府,不想她竟然晓得租轿子,便作罢了,反方向而去,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子。
白元修道:&ldo;我这美男计使得还不错吧?&rdo;黑暗中走出一人,那人身量与白元修相仿,却不似白元修这般故作深沉,威严之势浑然天成,声音略有些低:&ldo;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法子,阿修?&rdo;
不可一世的白元修在这男子面前,也露出这个年纪少年应有的活泼,竟然还有些撒娇的意思:&ldo;我想的法子,自然都是好法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