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不同意养动物,另外两家住户,虽然没养动物,但一个把自己女朋友接来了,另一个有样学样,最近男朋友也在这儿长住了。
尽管大家都不是什么老实人,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庄栖并不想这么快让他们知道,自己带回来一只猫。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只猫他能养多久,兴许没两天又送回原处了。
晚饭是庄栖亲手做的,在弄清猫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后,他试着做了蛋羹,加了肉末,洒了一点盐花,晾凉后,拨到盘子里喂猫。
阮静时没得选,尝了下,除了淡了点,好像也不是很难吃。
等他舔干净盘子,想看看还有没有,一抬脑袋,庄栖正坐在床边吃饼干,身前放着个套了垃圾袋的纸篓,用来接饼干渣。
庄栖注意到它的目光,又看了干净得能反光的盘子,说:“没了,你饿那么久,少吃一点。”
阮静时忽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想像之前那个夜晚,上前蹭一蹭他的手背。
其实,在跟这个男人回来的路上,阮静时就想明白了,他想象力是丰富了点,但还不至于一点逻辑不讲,这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犯罪嫌疑人。
一个人,之所以会对一只猫说那么多,大概是因为太寂寞了。
平时说不出的话,在没人的地方,面对非人的生物,反而能轻易说出口。
庄栖把餐具送回厨房,洗干净后单独放到一边,作为猫猫专用。
回去的路上,他碰到另一家住户,顺便要了个空纸箱,拿进了房间。
铺上柔软的垫子和洗干净的旧床单,庄栖勉强搭了个窝,把猫丢进去。
之后他就没再管这只猫,难得今天不加班,他还要把手里的私活赶一赶,一个个都快到交稿日期了。
阮静时缩在箱子里,这待遇如今他也懒得计较了,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还洗得香喷喷的,比起前两天的遭遇已经好太多了。
闻着床单上淡淡的洗衣粉香,阮静时合上眼,缓缓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到了半夜,睡醒的大猫精神抖擞从纸箱里爬出来,伸了个懒腰,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
领地太小,没两下便巡视完了,阮静时停在床尾的折叠桌前,那个把自己捡回来的男人,趴在上面睡着了。
工作也没个工作的样子……
阮静时正想一爪子把他拍起来,看到电脑屏幕上停留的“邮件发送成功”界面,和规规矩矩插在笔座上的笔,抬起的前爪又放下了。
仔细看看,这四眼仔长得真不错,应该是很能招小姑娘喜欢的类型,五官十分俊秀,面部每一处线条都透着说不出的柔和,睫毛很长,微微上翘,只要他不睁眼,说这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这人不笑的时候,一双黑沉沉的眼,像是遗落山里的寒玉,沾染了晨露和雾霭的湿凉,倒让人有些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