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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陈惹看破没说破，笑着用手背轻挨赵又又的手。虽然是暖乎乎的，但他还是担心小姑娘感冒，把帽子围巾都给她戴上了。赵又又笑嘻嘻地蹭了下围巾：“不冷了，好暖和。”小姑娘的眉眼明媚，看得陈惹喉头发紧，掩饰似的喝了口可乐。“高三真的太累了，好在只剩最后几个月，”孟荧靠着赵又又，把可乐当水灌，“等考完了，我一定要把高三这几年的书全都撕了，然后从顶楼扬下去！“可是我舍不得毕业，等高考完，我们是不是就要分开了？”女孩子总是感性的，孟荧前一秒还在憧憬考完试之后自由自在的生活，话锋一转就抽泣起来，抱着赵又又直撒娇：“我到时候肯定舍不得你，小柚子，我真的好喜欢你哦。”陈惹眉头一动，见两个小姑娘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踹了一脚刚开始吆喝得最厉害，现在却靠着柱子打盹的叶一铭。叶一铭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茫然四顾的时候听见陈惹说：“孟荧正哭呢，把肩膀借出去。”照顾孟荧已经成为叶一铭的本能，他虽然脚步虚浮，却还是很坚强地走到孟荧身边坐下，见她无尾熊似的抱着赵又又，眉头一皱，拧巴着一张脸把人从赵又又怀里抠了出来，哪儿还有刚才在陈惹面前嘴硬不认的样子。可乐虽然不醉人，但赵又又跟灌水似的，胃里不大舒服。陈惹见赵又又右手轻轻压着胃，走到赵又又面前，像哆啦a梦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暖宝宝：“幸好出门的时候带上了。”他撕开包装袋，用手焐暖和了才叫赵又又贴上。来公园跨年的人不多，远处热闹，这里却安静。赵又又乖乖地把暖宝宝贴在身上，笑弯了眼睛看着不远处打闹的叶一铭和孟荧：“好羡慕哦。”陈惹刚在她身边坐下就听见小姑娘小声嘟囔，他挑眉抽走她手里的可乐罐，用帽子和围巾把人捂得严严实实的：“羡慕什么？羡慕他俩从早打到晚？”“屁咧”，赵又又白了他一眼，用手撑着下巴，“我是羡慕他们青梅竹马，虽然成天打打闹闹的，但感情一直都这么好。”她突然仰头，拖长了尾音：“而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哎，有人陪着长大，多好啊。”陈惹侧头看向赵又又，小姑娘原本瓷白的巴掌脸被冷风染上酡红，格外好看，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亮。他的心突然颤了一下，更像是被猫尾轻扫，骨头缝里都透着痒，忍不住想捏捏小姑娘白嫩嫩的脸。“我陪你。”陈惹声音低哑却温柔，还忍不住戳上了赵又又的脸。他指腹温热，触感细腻，然后双手捧着小姑娘的脸，和赵又又的额头相抵，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以后我陪你长大。”二人的呼吸在冬日里变成白色雾气交融在一起。赵又又沉溺在陈惹坚决笃定的承诺里，有些晕乎乎的。新年钟声响起，像在敲打赵又又的心房。陈惹再度低头，清冷的声音里燃了一簇火焰：“小柚子，有我在，就不用羡慕任何人。”赵又又耳垂滚烫，听见陈惹又说道：“新年快乐。”时间如白驹过隙，在百日宣誓、三次模拟考试和正式高考中匆匆流逝，很快就到了七月拿录取通知书的日子。相比高考那两天因为下雨而格外凉快的天气，今天却有些闷热，整个清川市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蒸腾的暑气恼人。此刻的清川一中人声鼎沸，全是成群来拿录取通知书的同学们。关于高考成绩的横幅还在学校挂着，从校门口一直拉到高三教学楼。除此之外，校门口、操场和高三教学楼外面都还立着高高的红色喜报图，陈惹和赵又又的照片一左一右贴在理科成绩板上。虽然距离出成绩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但路过的学生和家长都还是忍不住驻足观看。谁让这俩变态成绩实在是太好，好到创造了清川一中的历史。喜报上除了陈惹和赵又又两人的大头照，还红底黑字地写着：“恭喜我校高三一班陈惹和赵又又同学，以理科总分725的优异成绩，并列清川市理科第一，再创我校辉煌！”一个学校能出一个状元已经是争光长脸的事了，可他们俩居然并列第一，成为清川一中有史以来的理科双状元。以前大家给陈惹起了个外号叫“一中之光”，现在再提这个外号，大家都会下意识把赵又又一块儿算进去。“这‘结婚证’怎么还摆着呢？不然你俩原地结婚算了。”和赵又又约好一起来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的孟荧见整得跟结婚证似的喜报还搁高三门口放着，冲赵又又挤眉弄眼地打趣，还一个劲儿戳赵又又。赵又又倒也没反驳，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赵又又和陈惹当了一年同桌，别的没学会，眼神杀人这招倒是得了真传。孟荧见状只得举手投降，在快和赵又又走进教室的时候手机响起。她看了眼消息，突然闹肚子疼：“小柚子我肚子突然好痛，陪我去趟厕所吧！”赵又又根本来不及拒绝就被她拽了进去，几次想回教室都被孟荧拒绝。本来没有尿意的孟荧在厕所里紧张兮兮地等了半天，在纠结要不真上个厕所的时候再次收到陈惹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假装冲水从厕所里出来。“好了好了，我们一起回教室吧。”赵又又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儿怪，便给陈惹发了条微信。【你到学校了吗？小荧今天怪怪的，我觉得她有事瞒着我。】一班的教室门一向是敞开的，今天却半掩着，赵又又没等到陈惹的回复，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眼前却突然一黑。她一惊，下意识去扳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青草气息，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陈惹，你干吗呀？”陈惹没说话，只是慢慢带着赵又又往前走。赵又又有些不安，但很快就被陈惹的呼吸声安抚下来，乖乖跟着陈惹走。“小柚子。”陈惹突然喊了她一声，赵又又情绪有些复杂，脑海里闪过好多猜测，却都不敢笃定，犹豫了几秒钟后应了一声。“十八岁生日快乐。”陈惹的祝福声在耳边响起，赵又又的眼前突然变得明朗。同学们大声喊道：“赵又又，生日快乐！”教室的窗帘被紧紧拉上，桌椅板凳围成一个圈，中间只有一张书桌，上面放了个蛋糕，后黑板粘满气球，拼成“happybirthday”的图案，还贴了很多连赵又又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除了她的，还有陈惹、叶一铭、孟荧和班上同学的，连老蔡和各科老师的照片都有，不过多以表情包为主。“陈惹……你这是干吗呀？”同学们把她和陈惹围了起来，老蔡一脸慈父笑容站在讲台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陈惹和赵又又身上。陈惹小声说：“高考第一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但当时大家都太忙了，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今天想给你补办一个。”陈惹就站在她面前，他穿着西装和衬衣，原本就优越的身材比例在这一刻被最大化。见他藏在背后的手动了动，随时做好准备的叶一铭赶紧冲到他后面，把那一束特殊的花递给了陈惹。赵又又整个人都傻掉了，她的心怦怦直跳，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又期待又紧张，半天憋出一句：“陈惹，你不热吗？”三伏天穿西装，他脑子坏掉了吗？“热，”陈惹十分老实地点头，然后轻轻吐出口气，把花束递给赵又又，“等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换衣服了。”同学们疯狂起哄，声浪几乎掀翻房顶，连老蔡也忍不住掏出手机录视频。兼职摄影师的孟荧激动得手直抖，为了避免陈惹和赵又又以后回忆的时候连画面都看不清楚，强行让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