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狩猎会上的舞会的事。她穿着一身白色绸衣,再身体周围飘汤着。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使我一见锺情哪。我对自己说:&ldo;无论如何,一定要讨那个姑娘作老婆!&rdo;然而,你看,一箭就给我射中了。她有无法形容的可爱,口齿伶俐,你说多少,她一定顶回给你多少。&rdo;
他吃吃地笑着。
那个情景映进了我心坎里的眼睛。可以想像出狄姬。赖特雷尔的年轻、自大的脸,和侃侃而谈的风采。想当年定必迷倒众生吧,但是,年纪越大,说起话来竟越是尖锐刻薄了。
可是,今天晚上赖特雷尔上校所回想的是当年的年轻姑娘,他名正言顺的初恋女孩,他的狄姬。
于是又使我为大家在数小时前所说的内容,觉得羞耻。
好不容易等到赖特雷尔上校回到寝室之后,不用说,我把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说给白罗知道。
白罗坐在那里静静地听。从他的那副表情,无法判读出什么来。
&ldo;于是,你就认为那是故意射杀的吧,海斯亭?&rdo;
&ldo;就是嘛。现在想起来,惭愧得很。&rdo;白罗挥着手,驱走了我现在的心情。
&ldo;这是你自己的看法吗?或是受谁的影响?&rdo;
&ldo;阿拉顿曾经这样说过,是那个男人所能说得出来的。&rdo;
&ldo;还有呢?&rdo;
&ldo;波德&iddot;卡林顿也说过那样的话嘛。&rdo;
&ldo;呵!波德&iddot;卡林顿。&rdo;
&ldo;无论如何,他既通情达理,而且对于这一点也有经验。&rdo;
&ldo;嗯,正是。可是,他可没有看到赖特雷尔太太被射中的情况吧?&rdo;
&ldo;是的,他正好去散步。他说这是晚饭以前的例行运动。&rdo;
&ldo;原来如此。&rdo;
我生硬地说:&ldo;我并不是真的相信那种看法。我只是……&rdo;
白罗打断了我的话。
&ldo;可不必有这种怀疑而责备自己,海斯亭。在那种情况下,谁也这样想。其实,这样才合乎自然。&rdo;
白罗的态度好像很不了解的样子。是客气?他的眼睛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注视着我。
我慢吞吞地说:&ldo;也许这样。可是,现在已经可以领会,原来上校是多么爱夫人……&rdo;
&ldo;就是这样嘛。这是常有的事。在吵嘴、误会,每天的冷战之下,即使潜在着真正的爱情也没什么奇怪的啊。&rdo;白罗点了一下头这样说。
我赞同他的意见。我想起了赖特雷尔太太仰望在床上弯下身的丈夫那时候,表露于眼睛充满爱情的神色。这情况下没有尖刻、没有焦躁,也没有不开心。
婚姻生活真是美妙的东西。我上了床,深切地这样想。
白罗那种不能理会的态度,至今仍然使我挂怀。那种奇怪、细心的眼神……好像等待着我会发现什么似的……可是,那是什么呢?
当我就要躺下时,忽然发现一件事……我体会到似乎是眼睛与眼睛之间受到一击的感觉。
如果赖特雷尔太太不幸死亡,其结果岂不和其他五个案件相同?表面上是赖特雷尔上校杀妻。可能以过失杀人来处理,但是恐怕没有人能够判断这是过失或故意。虽然没有充分证据足资证明谋杀,但就杀人嫌疑来说,证据却很充分。
可是,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如果硬是要把话说得通……那么,射杀了赖特雷尔太太的凶手,就不是赖特雷尔上校,而是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