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大院,映秀阁。
“念夏……”
“是,二夫人。”
美妇人眼如肿核,微微啜泣,“昭儿呢?”
“在琅玕轩。侍女在为小姐梳洗,待会就过来。”
“马车呢?”
“候着了。”
“银子呢?”
“封好了。”
“咱俩做的衣服都装了吗?可别落了一件两件的。赶明快入冬了,别冻着她。”
“您忘了,昨晚您检查了遍的。”
女人渐渐掩住了啜泣声。
“让车夫驾车仔细些,吩咐他信一定要送到。静慈是我幼时的同伴,有她在,我也能放心些。”
“嗯,二夫人放心。待到明年,我再叫人封了银子送去。”
亲身女儿要离家千万里远,她这做娘的没本事,只能尽一点零碎的心思了。
“念夏,昭儿……她哭了吗?”
“听说要离家,昨个夜里哭的挺伤心的。今早我去的时候,小姐倒是没多大反应,就是眼眶还泛红呢。夫人,您就别担心了。小姐懂事,必定能知道您的苦心。”
“哪能不担心,她是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生下来的孩子,以后不在我身边长大了,我……”美妇人用帕子掩住嘴唇,颤抖着身子,“叫我如何不担心啊!”
念夏叹息,轻抚妇人的后背,“二夫人,仔细身子。”
“……老爷呢?”
“学士相邀,老爷去赴宴了。照今的情况,怕是深夜才能回来。”
“罢了。反正我们娘俩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在乎,我还巴巴地问他去了哪……”妇人哭的越发伤心,竟咳嗽起来,“咳咳……真是糊涂了。”
“夫人……”念夏赶忙倒了水,为她轻怕着后背,“夫人莫在伤心了。若让小姐看见您这个样子,怕是愈发的不得走了。”
闻言,美妇人忙是掩掉了泪痕。
天下母亲再是感性伤心,却永远不会让孩子看到自己的脆弱,这是历来的真理儿。
琅玕轩。
侍女打西角门进去,站在廊下纳福。
“念夏姐姐差人来问,三小姐收拾好了就随我们去映秀阁吧。”
帘子里有人应话,“烦请等等,小姐就快出来了。”
屋里。
侍女们在井井有条的收拾行李衣物。梓遇姑姑在帮女孩梳头发,小女孩乖巧的坐在梳妆镜前,腹部搅动的手指略显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