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本就干燥的柱子很快烧了起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火光就映红了大半边天。众人被火光惊醒,第二日清晨才完全灭了火。
灰烬,朽木到处都是,水桶丢了一地,众人都累瘫在了地上。
看着烧的不成样子的佛殿,众人眼底都是一片漆黑。
手误的姑子已经羞愧的不能见人了,躲在角落里一直哭。惠行脸上全是灰尘,袍子也被余火烧焦了,正头疼如何向静慈交代呢。
那姑子跪了下来,就差以头抢地了:“师傅,参和有错,但请师傅原谅。日后……日后,我必不再犯此大错。”
“你可知这次情况有多严重?”
一间佛殿全被烧了,损失根本不是用一句不再犯就能抵消的。慈悲庵自打修建伊始,这还是第一次遭逢大灾,何况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惠行忽然开始疑惑,她们新招姑子入寺是不是做错了?
“去向住持请罪吧,是去是留,就看师傅的决定了。”惠行头疼的按上两鬓,直觉眼前一抹黑。
“师傅,我是待业寡妇,家里早就没了男人。如今为着生计出家,现在打发了我,你叫我去哪啊!”
凡人动修行之心难,可出家人动红尘之思易,如今真是应了这理。
“生计?平日看你潜心修炼,原来你是把慈悲庵当善堂了。”惠行本就在气头上,如今更是压制不住怒气:“这是皈依佛祖的修行所,不是你的避难居。你犯错不求佛祖宽恕,倒是一味的想着生计。如今,我看不用回了住持,我就可以将你逐出师门。”
她平日里宽和,难得有发脾气的时候,一但动怒大家都噤了声。
“惠行,放肆。”有人制止了惠行,那是赶来的静慈。
“师傅,我……”
“出家人戒怒,从入寺那日起我就教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惠行不敢。”
“不敢?咳咳……”静慈的病从入冬起就没好全,成日的咳嗽着:“为师看你什么都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些也用我再重复?”
“惠行知错。”
“知错就得改。”静慈看了烧的一塌糊涂的佛殿,将视线移到跪着的年轻姑子身上:“参和有错,你依例处置便是。何苦当众说她?”
“是。”惠行也不申辩。
“罢了。”静慈招呼众人围在一起,吩咐道:“留两个人在这守着,防止火星复燃。其他人先回屋收拾,把衣服换了。下午派人去城里找工匠,付钱请他们来收拾杂物。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住持。”
静慈似乎很累,嗓音也是沙哑的:“你,跟我来。”
参和被点了名,有些拘谨和不安:“我吗?”
“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