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么丢人的事,还是从宫里传到了宫外。
不过此时的元姐儿还没听说,她现在与邢夫人坐在一辆马车里,耳边都是邢夫人的碎碎念。
邢夫人入府三年多了,至今无所出。为了这事,邢夫人这两年那是补药,求子药都没少吃。她又时常听人说元姐儿大年初一的生辰,福气最大,这几个月都是跟着元姐儿来法源寺拜佛吃斋菜。
可几个月过去了,仍是不见任何消息。邢夫人难免有些心急,见这辆马车里就只有她和元姐儿,便不管不顾的开始碎碎念。
元姐儿抚摸着腕上的镯子,半低着头,对于邢夫人这个话题,并不发表任何言论。
元姐儿不想对邢夫人说什么缘份未到,以后怎么怎么样。
元姐儿也不想直白的告诉邢夫人,这事甭想了,她还是换个旁的办法更实际。
也洽巧元姐儿年纪小,这种话题听听也罢,并不需要做什么言论。
邢夫人可能也是知道这一点,她也没指望元姐说什么,她在府中其实也没有谁能说说心里话。
绿柳倒是与她走的近,可终究是妻妾有别。再加上老太太那么不喜绿柳,她也不太敢在明面上亲近绿柳。
绿柳的投名状上的很及时,再加上绿柳情商高,很快就将邢夫人攻略了。之前邢夫人还有些个防备,可这一两年,她除了盼着自己生孩子以外,也是希望绿柳能生一个。因为绿柳直接就已经透了意思说是愿意抱给邢夫人养了。因此不管是儿是女,邢夫人都觉得有个孩子在膝下可以带子,招弟。
然后最近绿柳却告诉她,她在宫里伤了身子,能不能生还不知道。邢夫人都不知道要用啥语言来形容她当时的草蛋心情了。
虽然绿柳还特大方的表示生了就给她养,可问题是你得生不是?
除了绿柳,甭说她了,整个大房好几个妾室,竟是一个能生的都没有。邢夫人一边庆幸有人为自己分担压力,又一边安慰自己,大家都一样。可倒底那些个妾室,包括绿柳在内,都不需要面对贾母那带着压力的眼神呀。
想着自家婆婆越来越嫌弃的眼神,邢夫人的压力就越来越大。虽然绿柳也劝她,像荣国府这样的人家,是轻易不会做出休妻的事来的。再一个大房并不是无后,还有琏哥儿在,元配嫡子难道不是子嗣,不是她的儿子吗?
邢夫人听了这话,又想到荣国府毕竟不是她们家那个层次的,行事做派自是不同一些。这才少了些许担心,可子嗣的压力仍在那里杵着。
&ldo;太医总说我身子好着呢。可身子要是好,怎么就没个消息&rdo;
元姐儿微微抬头看了邢夫人一眼,仍是没有说话。
你身体好着,可不代表怀孕的另一方身体也好着。再一个您没亲生子这事,是曹大大安排的。您就是做再多,也没用。
&ldo;老太太又要失望了。&rdo;
元姐儿:老太太看不上你,真心不只是子嗣的事。
&ldo;咦,元姐儿,你身上怎么有股子梅香?&rdo;一阵风吹进了马车厢里,坐在元姐儿身边的邢夫人皱了皱鼻子,闻着元姐儿身上与早上不太一样的体香,有些疑惑。
&ldo;有吗?我没注意过。&rdo;现在不是梅花盛开的时节,怎么不过是在那梅林里坐了一回就沾上了味道呢?
想到这里,元姐儿突然想到司徒砍临走时拍她的那一下,看了一眼一旁又跟个七孩多的孩子说子嗣烦恼的邢夫人,元姐儿小心的伸出手,慢慢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嘶
那混蛋,好重的手,现在还疼呢。
哼,下个月不卖他东西啦
马车一路前行,元姐儿与邢夫人终于回到了荣国府。
俩人回府,第一件事情便是去荣庆堂给贾母请安,邢夫人牵着元姐儿的手在丫头婆子簇拥下来到荣庆堂的时候,洽好王夫人也在这里。手里拿着一封信不知道在与贾母说什么,看起来俩人都挺高兴的。
一番请安问礼,贾母便将邢夫人打发回房,留了元姐儿在这里陪着她们俩人说话。
&ldo;你大舅舅来信了,你大舅母在九月初二给我们元姐儿添了一个姐妹,起了乳号,叫凤哥儿。&rdo;
凤哥儿呀
泥嘛,可算是有个出生的了。
元姐儿脸上的表情溢于言表,看得贾母和王夫人都有些个纳闷。是不是府中的孩子太少了,所以元姐儿才会这么高兴?
想到这里,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又在她屋里的丫头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点点头,选了俩个看起来颜色和性子都不错的。准备今儿晚膳后送到各房去。
当然这个时候,无论是王夫人还是元姐儿都没想到老太太又开始折腾了。娘俩个只坐在那里陪着贾母说了好一通话,又陪着打了会叶子牌,转眼的功夫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由着亲妈侍候着吃了一顿大鱼大肉,终于将中午那顿没吃着的肉给补了回来。
饭毕,元姐儿想要回房了,便在贾母面前打了两个哈欠。贾母见了,连忙收起谈兴放元姐儿回房。等元姐儿走后,那俩个被贾母相中的丫头也给了厚赏,由着贾母院里的嬷嬷送到了各房。
一夜无梦,元姐儿早上仍是不太愿意按时起床,带着一脸委屈的起床洗漱,当听到自家老爹昨日又做了一回新郎时,元姐儿一口漱口水都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