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没讯号。”
林悠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信号栏是空的,电量也没剩多少。
山里雾气重,她的发丝上挂着细碎的霜露,手电照过去,像是落满了冰晶。
他伸手捂了捂她的脸,是冰凉的。
“冷不冷?”
林悠在他怀里摇头。
“看到喇嘛寺吗?”
“路断了,走不上去。”
“想去哪里跟我说一声,我说了会陪你去。”
“我以为很近,就想走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远……”
她的声音渐弱,越说越没底气。
选择不打一声招呼出门,当然是有赌气的情绪在的。谁让他一路什么都不表示,不主动,她等得心都快枯了。
从锦城跑到阿坝,她只是想证明他对她的在乎,仅此而已。
比起王燃,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他的淡漠。
即使在她抛出分开的试探时,他依旧是那般随俗浮尘,无论她怎样定,他都能欣然接受的态度。
可在她的感受里,爱是无法控制的。爱一个人,就会拼尽全力抓住他,留住他,一切行为都受驱于爱。
她远做不到像他那样风轻云淡。
那日在花坛石柱后偷听来的话,林悠仍记得很清楚。
肖冉说,甚至在离婚时,他也没有说过一句挽留。
她曾想,或许他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人,清风霁月,和光同尘。
但她想改变他。
明知会有失败的风险,仍无可救药地想试一试。
肖冉做不到,王燃做不到,但她想试一试。
林悠主动说:“虽然没看到喇嘛寺,但出来走了走,心情好多了。”
这时开始扮乖,就是要他将责备都咽回去。
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已然是万中之幸,他实际也没有资格谴责她。
他年轻时,远比她还要叛逆十倍百倍。
訾岳庭窃叹一声,说:“回去吧。”
宾馆只有标间,装修古朴陈旧,没有星级。总共也就十来个房间,一楼做餐馆,二楼做客房,喝茶搓麻一条龙。院子下去就是自家菜园,养了些土鸡土鸭,还有个小鱼塘,标准的农家乐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