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霍点头,她的脸色涌起浓郁的哀伤,整个人变得麻木。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替零院找我们麻烦?”我凝视着她,夜里对我发动袭击时,竟然道出我名字,倘若对方是孔厉秋也就罢了,奈何是个与我从未有过交集的替代品,料想她背后有人在指使。我决定告诉她实情,“前日我们深入零院腹地,昨天清晨将柳汉中救出。”
“趁我没注意,重孙被孔厉秋那个贱人抓了去,以他作为要挟,她说如果不把你弄死,就将我的汉中改造成非人。”妍霍怨恨极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孔厉秋剥皮般,接着道:“昨晚我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汉中已被你们救出,这才被那贱人当成了枪使。那……汉中现在安全了吗?”
“还好吧,我们闯入负一层手术室时,恰好赶上他刚被三手怪医为首的医生团队刨开了肚皮。”想到那时的情景,我叹道:“旁边的笼子中困着条大水牛,天晓得柳汉中最后会被整成啥鸟样。”
“这贱人不守信用!竟然提前动手!”
妍霍的动作过激,牵痛了伤口,她神情一阵痛苦,平稳之后,她艰难的道:“谢谢,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想先求证一下,初次见到你时,你踏在我后车盖踹玻璃,出于什么目的?”我道。
“这个……”
妍霍对这件事印象还挺深,她只想了片刻,“我在红旗镇的威信很高,但平时不会抛头露面,因为大多数时间我不在镇上。而是在汉中上的大学,我一直暗中守护。上个月他打暑假工,因为工资的事情跟老板吵了起来,大打出手,他把老板打入医院,怕他摊上事,我便返回红旗镇让一个我救助过的人联系到汉中,暂时收留他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为止。”
“那天,我暗中看见你拿枪指着汉中,我怎么能忍,便让人煽动所有的镇民,对你们进行驱赶。”妍霍莫名奇妙的笑道:“你那位使飞刀的同事身手真强,如此危急的形势在他的飞刀下,一点点逆转。最后我气急的踏上你车。我阅人无数,在你开枪时,透过玻璃,我看见不论是你的姿势、眼神,还是枪型,恐怕只有警车才会如此。”
“哦,原来那时你就知道我们是警察了。”我心想这老太婆眼见不错,疑惑的道:“诱导我们前往旧篱笆院子中的老井,安的什么心?”
妍霍睿智的道:“当然是想你们发现关于零院的线索,重视起来,然后端掉以孔厉秋为首的零院非人科。”
此时,裴奚贞按捺不住,妍霍被我追问了半天,他的疑点也揣不住了,插问道:“我记得破土坯屋中还有袋生产日期并不久远的猫粮。在老井中,陈二三所食用的猫,都是你在喂的?”
“零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到红旗镇一批猫,约有二十只吧,投入老井中的通道,用处为饲养陈二三。”
“井壁所连通的洞,它的尽头有无数堆积如山般的尸骨,是哪弄来的?”我摸了摸后背已然痊愈的伤口,事到如今,它依旧隐隐作痛,便气愤的道:“半路的拐弯处,还设有机械爪这个夺命机关,一般人必然会中招。”
“尸骨都是零院进行实验后的失败品,被藏在这不为外界所知的地方。”妍霍歇了口气,她解惑道:“孔厉秋当初之所以设置那样一处机关,就是防止红旗镇人进去偷尸,为的就是不想让事情曝光,不然的话,压力承受不住。”
“红旗镇的人偷尸?”我愣道。
“你想知道当初红旗镇的住民为什么会始终保持一段距离的跟在你们身后吗?”妍霍像是在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毫无任何感情,“因为……拿去做这种横跨了种族的实验的人,都是红旗镇的居民啊。几乎每家每户都曾有过一个病危名单。在你和那位警察沿着我布下的血迹前往我老家时,我就通过的话语人将你们是警察的消息散了出去,有警察关注这件事,带给了红旗镇希望,所以他们寂静的远观。”
原来是这样,我起初还以为红旗镇一窝子精神病呢!
怪不得红旗镇的发展,连下辖的村落都比上,镇上人心惶惶,几乎每家的主心骨都遭受过零院的残害,指望这些不完整的家庭,谁能有心思去发展经济?况且红旗镇又属于两区交接地带,归属权还未被敲定,没有政府的扶持,自生自灭。
我站起身给妍霍倒了杯水,端到她身前,“你平时就住在那篱笆院子吗?”
“以前的时候,差不多每隔十天,我就会从汉中所读的大学返回来看一看,就住在那,没挪过地方。”妍霍口有些干,轻轻呷了口水,她润了润嗓子,“能让我活下去的动力,只有两个,守护我孙子,始终陪着我家老头子。”她眼色一暖,像个慈祥的老婆婆。
“我有名旧下属在那间老房子遇害。”裴奚贞叹了口气,问道:“你有没有目睹过凶案发生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