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也没什么变化?”青墨脑子里一闪而过紫苏的事情,只是紫苏这样确实该罚,周五姑娘又向来是个任性的,所以也不足为奇。“是。”沈清也没再多问,只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下去,又给柳嬷嬷使眼色。柳嬷嬷又打发了屋里的其他丫鬟,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沈清这才把手上的茶杯放下,站起来慢慢踱步到旁边的插屏处,“嬷嬷觉得怎么样?”柳嬷嬷上前两步,沉声道,“姨娘可能是多想了,五姑娘素来是个没脑子的,她不过今日机灵一次,要是真知道咱们姑娘害了她,还真是要把整个周府都闹上一通,现下姨娘最重要的是要考虑怎么能顺利的扶正,过了年咱们姑娘就十三岁上了,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及笄就要嫁人,这顺天府里的那些好人家都是要早早相看的。”沈清也深深的叹了一声气,“是,还是你说的对,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扶正,这样我们云儿才是嫡出。”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了姓赵的,眼神陡然变冷,攥紧手中的帕子,“赵家那么下贱的门户都能踩在我的头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她就算是家道中落,但父亲好歹也是在朝为官,眼看着没什么大的指望,可姑母也不该让自己这个嫡出的官宦小姐给人做妾,竟然就这般作践姓沈的姑娘。柳嬷嬷自然是心疼自家姑娘的,她自幼陪着姑娘长大,从没想到要与人为妾,“我知道姨娘心里苦,在老太太那边要多敬着哄着,等到扶了正一切都可做打算。”沈姨娘这才稍微平复了些心情,是啊,总不是熬过这十几年,到底也是做了正室嫡妻的,不过对于周怀宁她还是心里有些不放心,找个机会还是要试探一二的。“我这就提笔给父亲去一封信。”她知道父亲官职微末,不过现在幸好兄长争气,前些日子还被评了个优,兄长官途顺遂,她在周家自然也会越来越好,这次一定要尽快坐上正室的位子。江蓠院。周怀宁把一封信封好朱漆,交给玉竹。“一定要找可靠的人亲自送到冀州我外祖父家里。”玉竹慎重的接过来,“等到晚些时候奴婢就去垂花门那找吴妈妈,她在外院经常出去采买,跟咱们家是有联系的。”周怀宁点头,幼时,记得母亲是带自己回过冀州的,只是那次她去之前跟周海宁打了一架,周海宁骂自己的外家是商贾出身,因此她到了冀州赵家也未给过好脸色,母亲是赵家唯一的嫡出姑娘,其余都是男儿,赵家人对她也格外的亲切,外祖母亲自给她做了软糕被她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还有舅舅给自己扎的风筝也扔进了水池里。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回过外祖家,不知道他们得知母亲死的消息该是多么难过。一直到青墨提着午饭回来,在堂内摆饭,她这次因为去了栖霞苑耽误了一些功夫所以回来的晚了。“姑娘知道奴婢在厨房听说了什么?说是陈表少爷来了,在大房用饭呢,跟二姑娘一起从魏国公府回来的。”她知道自己回来的晚些,不过只要自己说起陈表少爷就定不会受责罚。玉竹服侍周怀宁净手。周怀宁听见挑眉,拿起汤匙先喝了两口热气腾腾的汤,半字未接,似乎没听到一样。青墨只怔愣片刻,瞬间就知晓自己话说错了,忙低下头不再言语,她知道五姑娘恐怕最近喜怒无常,还是谨慎的好一些。紫苏依旧被关着禁闭,江蓠院的人都知道她是将五姑娘得罪狠了。下午周怀宁一直坐在书桌前面,她写写画画,把目前江蓠院内的丫鬟婆子梳理清楚,其实沈姨娘也就安插了紫苏跟青墨,婆子多如王妈妈一样,都是在周府内或多或少都犯了错的人,要么就是品行不端,扫地的小丫鬟也都年龄太小,散漫缺乏教养。大伯娘管家自然知道自己院内的情况,可因着祖母跟父亲都不喜自己,所以也就放手不管。翌日,周怀宁亥时起床,准备梳洗打扮,因为紫苏被罚,所以现在是玉竹跟青墨。青墨的手很巧,挽出来的发髻好看又简单,其实当初她跟周云宁在抢青墨去谁身边伺候,沈姨娘得知后当即就斥责了周云宁,后来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都说周家三爷的嫡女骄横跋扈,欺压庶女,虽然也有一半的真,因为青墨本就是分给自己的丫鬟。周怀宁还是梳的昨日的圆髻,一只宝蓝的朱钗,上面只点缀了几颗珍珠,简单又大方,粉色的立领短袄,领口处也围了一圈的兔子毛,青色的罗锦描金海棠花马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