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宁上前见礼,“二姑娘妆安,虽然不知道二姑娘为何会说出这等话,但我为了周家的面子,为了父亲祖母,也是要辩解一二的,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得家中长辈教导,尽本分,从不逾矩,对陈公子也并未私下接触,更惶恐情意,还请二姑娘言辞注意,不要侮了我的名声,也更辱了令兄的名声,以及你们陈家的百年名声。”如今,周云宁还未下手抖搂出这件事情,新婚之事也都未发生,她在外面的名声不过是骄纵无礼,爱慕陈时砚的事情也没传出,现在挽救还来得及。二姑娘听完马上就怒气中烧,她大哥哥那样清风霁月的人物,她还不愿意有关系了?周海宁都被周怀宁给吓到了,主要是这些日在家中她事事都忍让,脾气性子太好了,今日倒是一口气能说了这么多话,忙拦着二表姐,轻声劝和。“二姐姐,我五妹妹说的是真的,我前些日子还说过,说舅舅舅母已经给表哥定下亲事,她一点反应都没,还说对表哥没有那种情意,瞧着是真的,你往后也别说了。”她不是为周怀宁说话,是为了自己,这种事情传出去,到底对她的面子上也不好。陈禾婉这才笑着从蒲团上起来,上前挽起周怀宁的胳膊。“五妹妹别生气,我这个姐姐向来是直言直语的,你别往心里去。”周怀宁也笑笑,她不怕名声尽毁,重新活过一世,只想安稳的过日子,不曾想连累别人。“我知晓的。”恰逢门帘外面一群公子哥儿们,本是看这边清净也没丫鬟在外面,就以为没人,他们几人要探讨一下夫子留下的一篇策论,谁知站在门口就听到这番话。陈时砚知道里面是谁,海宁表妹家的那位姑娘。“咱们不便进去,去我书房吧。”他忙带着人往南边走去。一位穿着青色直身,腰间一道黑色腰封,外披着一件斗篷的约有十八九岁的的男子特意落别人两步远,凑近到陈时砚的身旁问道。“刚刚里面的女子倒是伶牙俐齿,你可知是哪家的姑娘啊?”陈时砚看他一眼,“姑娘家的名声重要,你怎能如此无礼。”“哎,时砚,此言差矣。”巳时过了大半时间,过来陈家祝寿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姑娘们也都要照顾年龄相仿的人来玩耍。周海宁也有几位手帕交,所以在一旁玩的也是不亦乐乎,无人招待周怀宁,她也是无碍,索性就找了一个角落里听戏,喝起了茶,这茶入口醇香,后味是一丝丝苦味,应该是长安街鲜明花茶家的,在整个顺天府都十分出名,她也是上辈子在徐家陪着老太太吃过几次。这唱着的是《麻姑献寿》,底下的夫人太太们都十分喜欢。一直到午时用饭,都已经在厅内摆好,女宾,男宾,以及娃娃席面,自然是各自分开的。周怀宁坐在一旁专心用饭,早上用的少,又折腾这么久早就饿了。陈禾婉陪在一旁,她之前未曾见过这位在表妹嘴里的周家五姑娘,今日见了倒是觉得名不符实,这场宴会,其他的几位姑娘打扮的都十分鲜亮,只有她穿着款式简单,发髻也是最普通的,不该自己说的话是一句都不曾多,该说的也都说过了。用过午饭,客人们也都差不多离开。周家自然是最后走的。陈老太太让闺女进屋来说话,屏退了左右,内室里烧着碳,暖和和的,大炕上放着的四方小桌上奉上的热茶,倒是会熏得人有些昏昏欲睡。“我瞧着你屋里的那位四姑娘穿戴的可是不一般。”陈泽兰听到母亲这么说,心下顿时委屈,“母亲都看出来了,也怪不得海儿闹了一路,是婆母特意赏的,那丫头心思重,说话办事伶俐,在婆母面前比我的海儿都要得脸面,身为儿媳,我也不敢说些什么。”陈老太太心疼女儿,只拍拍她的手沉声道,“不过一个庶女,再高看又能如何,海宁是我看着长大的,婚事我会操心,你放宽心。”说完又停顿一下,“倒是你家那位五姑娘,长的倒是好看,身上衣物也挺简单的,人也沉稳。”她手底下过过多少姑娘,内宅见的妖魔鬼怪太多,打眼一瞧就知什么来路。陈泽兰得了母亲的答允才放下心来,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自然是千般疼万般爱的,做姑娘时怎么样都行,这独独做了人家儿媳的日子最难熬,听母亲提起五丫头,她才把事情原委都说上一遍。“姑娘大了,会为自己打算,倒也没什么,沈氏是个面甜心狠的,当年我随着老爷一回来瞧见那三弟妹在床上的样子就知道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