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薇倒是挺喜欢周怀宁的,这孩子比小时候长进了许多,来给自己做儿媳定然是一家和睦的。周怀宁其实对上辈子外家的几位表哥的以后前程不太清楚,只是嫁到徐家四年后才算是联系上,但只是帮他们,对旁的事情也是一概不知。“怀宁谢过外祖母。”赵源启把这几日忙下来誊录下来的那些店铺的情况都给周怀宁。“我回到冀州以后会选得力的人来再监管,你不必操心,只需要月月收银子便可。”周怀宁接了过来,颇为感动,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总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的,未曾想有家人竟是这种感受,“谢过表哥。”赵源启轻点下头。“外祖父,外祖母,那后面我会跟祖母说,铺子田庄一应都全部送还给了你们。”周怀宁自然知道祖母答应的这么顺利,又提出要把嫁妆都给自己的原因。赵老爷子颔首,“剩下的不必担心,那些庄子跟店铺的人本就是换了咱家的人,随便她去查问也是查不出来什么的。”周怀宁又起身站在厅内中间,行了跪拜大礼。赵老夫人本想上前扶起她的,但自家老爷子拦了一下。“怀宁叩谢外祖父外祖母。”杨百薇就看着两位已经是满含热泪,这孩子也实在是令人心疼。翌日卯时,赵家人的马车也浩浩荡荡的离开周府,周府来送他们的也只有陈泽兰跟周旬正,周老夫人心里是气急的,能忍到昨日已经是最大的体面了。周怀宁站在一侧看着他们越行越远,她还有一仗要打,用过早膳,立雪堂来人传话让她过去,她带上玉竹一同过去。玉竹想到这好不容易要回来的嫁妆,跟在一旁,小声询问,“姑娘,老夫人肯定不会善罢罢休的。”周怀宁知道,“没关系,对了,栖霞苑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没?”玉竹忙点头,“沈姨娘的嫂嫂不日即将进京,是为了正室之位。”“那就给原姨娘传话,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是。”主仆俩到立雪堂,只有老夫人一人坐在大炕上,闭眼休憩,手中还转着佛珠。周怀宁默默行礼。“祖母安好。”老夫人听到声音才睁开眼睛,悠悠开口,“五丫头坐吧。“谢过祖母。”周怀宁才坐在下首的凳子上。老夫人这些日子是十分疲惫,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会子说话就有些有气无力的,“怀宁,祖母找你来,是想问t问你手中你母亲的嫁妆是作何打算的?”周怀宁听见这话立刻就又站了起来,然后登的跪了下去。“祖母,孙女不敢欺瞒,那嫁妆,赵家人都尽数要了去。”老夫人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手紧紧抓在大炕上的四方小桌。郑嬷嬷忙上前给老夫人顺了顺背,“老夫人注意自己个的身体。”周怀宁低垂着头,盯着地板。老夫人顺过口气,才又开口,“你细细说来。”周怀宁有些不知所措,“祖母,是外祖母说赵家人善经营,店铺肯定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还会还给孙女的,而且孙女觉得要商户人家身份低微,我们这样的官宦人家,岂能要他们的东西。”她说完又抬起头看着对面坐着的老太太,目光灼灼,“您说,是吧,祖母。”老夫人从她稀松平常的语气里像是听到了戏谑,难堪。最终老夫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抬手指着周怀宁指了半天,贱人,跟她母亲一般都是讨债鬼。立雪堂内瞬间兵荒马乱。周怀宁默默起身站在一旁。未时,立雪堂东阁间内,老夫人床榻边上,站满了人。大老爷等人也都是着急的等着,其余的孙子孙女也都让他们回去了。周大老爷跟大夫询问了病情,陈泽兰急的来回踱步,老太太可不能有些差错,不然就要丁忧,与全家仕途都无益的。大夫坐下来开方子。“大人不必惊慌,老太太年纪大了,这几日又郁结于心,我开个方子好好养着就是。”周大老爷才拱手深拜大夫。“医者父母心,大人客气。”大夫把方子写好就递过去。陈泽兰招呼着冯嬷嬷去抓药,夫妇两人又把大夫毕恭毕敬的送了出去。周大老爷从角门回立雪堂的路上紧皱着眉头。“所为何事?不是说赵家人来?”这几日他事物繁忙,从未过问赵家的事情。陈泽兰对此事是不敢隐瞒的,就把嫁妆一事和盘托出,末了才说出一句,“母亲也是为了咱们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