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新宅
而另一边,舒忱也和沈氏讨论起了关于沈氏掌家的事情。
说心里话舒忱并不是很赞成这件事。只是自从知道这件事他们身边就一直有人,没机会和沈氏单独说话。
此刻,舒忱便将心中的疑窦问了出来:“娘,为什么父亲会让您掌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这事儿啊,”沈氏显得并不是很在意,“其实你爹早就说过要我掌家的,就是夫人去你们酒楼还账那回……”只不过后来闹出了贺峥舒忱不尊岳家的流言,导致舒县丞迁怒于沈氏将沈氏禁足,这才不了了之。
沈氏便将前事如此这般的对舒忱一说。
舒忱听了却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原来竟不是父亲一时兴起么?“这……父亲怎么竟也如此糊涂?”
沈氏有些不高兴:“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了,我掌家你还不乐意啦?你是谁儿子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忱无语,“娘能不受夫人的气儿子自然高兴,只是掌家一事兹事体大,这历来哪有……唉,若传了出去父亲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娘又能落个什么好呢?”
沈氏满脸的不乐意:“这……这又不是我这个做妾室的不安份非要跟她抢,她自己撑不起来怪谁?府里过得紧巴巴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算不是我,柳姨娘也好魏姨娘也好,你爹横竖不能看着一大家子人陪着她挨饿受穷吧。”
“那就让柳姨娘魏姨娘去管好了,她们就是管了家也不敢对娘你如何,岂不是正好?”
沈氏瘪了瘪嘴,终于松了口:“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就好好教导舒恰,让她来管好了。”
沈氏可不愿意让柳姨娘魏姨娘越过自己去管家,思来想去倒是舒恰作为府里还未出嫁、年纪最大的小姐,若要管家倒还真比她们这些妾室合适得多。舒忱见沈氏做出了让步,便也不再说这些,只挑了逗趣的话与她讲,好一会儿才把人逗乐了。
“罢呀,”沈氏笑骂:“我也不是真贪图这掌家的权利,说到底……说道底还是娘心里不甘,娘这辈子是做不了正室了,管管家过过干瘾也好啊。”
妾不可为妻。哪怕将来秦氏死了、被舒县丞休了,正室之位悬空也罢舒县丞再娶也罢,总之她沈万珍是一朝为妾便一生为妾,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贺峥和舒县丞一道过来时,沈氏手里正拿着一个木头匣子一边把玩一边跟舒忱说着话。见二人过来,沈氏略有些局促地看了贺峥一眼,继而将担心的目光转向舒县丞。
连舒忱也满心的忐忑。这事儿他其实昨晚回贺府的时候舒县丞就告诉他了,但他却憋着没跟贺峥通气儿。一来是觉得此事当真不好开口,二来……他也着实怕被贺峥拒绝了。
舒县丞微不可查的冲沈氏点了点头。见舒县丞点了头,沈氏悬着的心可算是落回肚子里了:她就怕贺峥不同意,耽误了儿子一生。
见事情办妥,贺峥这般的上道,沈氏立刻眉眼上都带了笑意,立刻从之前摆弄的木盒里拿出两张契纸递给贺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以后你和忱儿就住这里,我早已让人去打扫干净了。”
这盒子里放的是一张房契和一张地契,是沈氏哥哥沈万金名下的一座别院。昨晚舒县丞与沈氏商定过后沈氏着人去找她哥哥买的,为此舒县丞还签下了一张一百五十两的欠条。
贺峥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推辞:“这怎么好?小婿万万不能收!”
“拿着!”沈氏颇有几分强硬的将契纸塞在贺峥怀里:“想必老爷方才也与你说了,户主要改成我们忱儿,又怎么好再住贺家的宅子呢?就不说落人话柄,就是办起事来也不方便呐!”
连舒县丞也在一旁说:“长者赐不得辞。”贺峥无法,这才只得收下了。
贺峥想到舒忱日后科考少不得要和同窗往来互相拜访,若仍住在贺家的宅子里他们更改户籍一事恐怕却是会落人口实,要再有什么人眼红舒忱的学问在背后搞鬼就更不好了,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舒县丞和沈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意图本就只在让舒忱的户籍改回良籍,对于贺峥与舒忱之间的夫夫关系却并无心插手。若是因户主成了舒忱而在这些小事情上怠慢了贺峥,惹得贺峥反悔不肯改户籍了,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显然舒县丞和沈氏还不是糊涂到这种地步的人,故而对贺峥比往日更为亲热了许多。
在舒府稍待了一会儿,两人便告辞说要去新宅子看看,有什么家具物什要先搬过去的也定一定。
沈氏笑容满面的将二人送到垂花门,还嘱咐他们道:“若有什么缺的只管跟家里说。”
和抠抠嗖嗖的舒府不一样,有了她儿子将来的远大前程,沈氏才不介意些许银子。
直到坐上了马车走在了路上路上贺峥还在想,这下倒好,也不必纠结那么多宅子到底住哪个好了,只有一个没得选。
真是救了选择障碍患者一命啊……
那宅子离舒府并不远,相较起来竟还离贺府略远一些。也算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是一座二进的院子,只是虽说是二进,只有贺峥现在住的院子一半大,就是大李氏嫁妆里同为二进的院子也要比这个大上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