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目,看向文无隅,“我忘了,如今这条船上不止我们,还得加几人,人多难免出差池,反正留着他们对我没好处。”
说着摆了下手。
守在炉鼎旁的侍卫会意,走向临近的谢晚成。
有那么一瞬间,渊澄眼中凶光毕现。
文无隅心猛地一抽,王爷杀意已决。
败了就是败了,大势所迫,我命由人,该折腰时即折腰。
偏偏谢晚成伤重失智,犯了大忌。
“王爷!”情急之下文无隅高声。
渊澄不为所动。
侍卫径直向前,手压在剑柄,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王爷仍旧一言不发,漠然伫立。
很快侍卫停下脚步,将起手。
命悬一息时刻文无隅无暇他想,双手猛地横拉佛尘,随即奋力一掷,只听一声细微的清响,佛尘一分为二,像条受惊的蛇飞窜而出。尾端的白色鬃毛有如活了一般,将盆钵整个缠绕。
一条极细的长锁链,泛着银光。
锁链卷携着装满铅水的盆钵迅速回缩。
渊澄神情一僵,大惊,急忙扑向文无隅。
同时守在门内一直默默无声的连齐驱身疾奔。
盆钵翻转,铅水飞泻。
渊澄护住文无隅,同时甩开衣袖,企图挡住恐怖的熔铅。
好在铅水放置了一段时间,已成半凝结状态。
地面哧哧得响,腾起一阵灰尘。
渊澄只觉得手臂和肩膀一股灼烫,他迅速脱去外衣,有些慌乱,双手和眼睛将文无隅上下扫了个全,所幸只有肩上沾了几滴铅水。
文无隅却推他一把,拖着铁链跑开。
渊澄愣神,眼看着他往刑架前站定,誓要护谢晚成周全的架势。
而谢晚成就在刚刚已经被连齐一掌劈昏。
谁也意想不到文公子居然留有一手。为了一个谢晚成,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渊澄彻底寒了脸。
文无隅挡在谢晚成身前,这才察觉一只眼睛不舒服,似乎铅水溅射进了眼里,他卷一截衣袖捂住半边脸。
两旁几步外连齐和侍卫都盯着他,文无隅周身防备,顾不上越来越疼的眼睛,果断开口,“王爷执意要杀他?”
渊澄没回答,目光冰冷,已是默认无可回转的余地。
文无隅倒抽一口气,眼睛痛得厉害,语气却是万分坚决,“既如此,王爷别怪在下把事做绝。”
文公子果然出剑了,渊澄脸上寒意更深一层,“你试试。”
“与明秀公子有关,王爷确定无需屏退左右?”
渊澄不由拧眉,许是应了做贼心虚的道理,神色有一丝松动。
没等他发话,两旁二人居然此地无银主动退避到屋外。
文无隅无声冷笑,浑然不知右眼开始流血泪,衣袖浮现出隐隐的血色。
“明秀并非王爷路上偶遇,而是那间密室被发现,无处可藏身。”
渊澄不予反驳,“继续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