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为何功败垂成吗?”
肖何一张铁青的脸埋低,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微弱,却字字如针尖,刺进他心里,
“因为你没有孤注一掷的胆气。”
方才堂上,凭他手里的禁军卫队,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全部擒杀,岂不大事可期矣。
渊澄言罢负手而立,又盯了会儿噤若寒蝉的肖何,最后觉得实在无趣得紧,才拂袖而去。
出了皇子府,肖何有如大赦一般匆匆抱拳道退。
“你不会不知,现在送他人情总比给自己树敌的好,你是否有其他用意?”待那肖何走远,曲同音禁不住发表见解。
渊澄噙笑,抬手挡刺眼的日光,脚底略微有点发虚,“肖何志大,岂肯屈居四品之位,你进了回牢门还没看出来吗?”
“我又不瞎,可他此次遭挫,又没了靠山,还能作什么。”
渊澄哼笑一声,“只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吧,反正我没打算放过他。”
说着平坦的地面脚下踩了空,连连几个踉跄,勉强站稳住。
曲同音急忙伸手却没捞着,所幸人没摔个狗啃泥,可还是把他逗得笑不停,“你怎么回事…地上没石子儿也没陡坡…你还能给绊着…”
渊澄抹一把额前的冷汗,阵阵晕眩袭上头,“快扶我一把,头晕…”
曲同音忙止了笑,上前搀住他,“怕是失血过多,还是及早回府吧。”
渊澄来时乘坐的皇子府的车驾,只能由曲同音送一程。
阖眼歇了好一会,晕眩感消减,可是手臂的痛感却是一阵接一阵,让他不由地紧蹙眉头。
看样子痛得不轻,曲同音又幸灾乐祸开,“你也有吃痛的时候!”
渊澄掀他一眼,无话,紧捂伤口。
曲同音却不饶,大有替某人扬眉吐气的兴头,“我倒是尤其敬佩你家那位文公子,你这点伤跟他比起来,可差远呢。”
渊澄虚汗直流,还是不睬他。
曲同音偷笑,又道,“话说回来,文公子养了这些天,恢复得如何?”
提到文无隅,渊澄的眉头又深蹙几分。
“怎么?不好?”曲同音问。
渊澄话出口没好气,“好的很,能摔能打,现在还能顶嘴。”
曲同音听完简直乐不可支,将车窗拍得啪啪响,
“一物降一物,这话一点没错!说文公子是世外高人半分不为过,只看他受这般多的罪还留在你身边便知了,你呀,怕是敌不过他,我真替你担心!”
渊澄被吵得不安生,索性睁了眼看窗外,一时间思绪万千绕。
曲同音自讨没趣一番也静下来。
车轮碾过青石路,马蹄哒哒脖铃声清脆。
隔好半晌,曲同音问道,“要不我去和他谈谈,解开他的心结也便好了。”
“他不会承认的。”渊澄目光仍放窗外,却一路景物皆不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