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随想去拦江父江母,但是他下不去手,他怕自己拉了他们,他们会从阶梯上跌下去他不想他们见面,要是他们把江璟抢走呢,他也拦不住。
江母把头贴到门上,她叫了一声:小璟妈在这儿
门里的江璟卸了力气,她用额头抵着门,哀求晏随:求你放我出去,求你别动他们晏随,晏随,你在不在不要伤害他们不要
晏随站在楼梯口,接受这对两鬓斑白的夫妻的审视和厌弃,卧室的钥匙就在他的裤兜里,此刻似乎变得格外的沉重。他往前走,冷淡疏远的声音:请你们离开,我的妻子她需要休息了。
晏随开门,开一下门
晏随咬紧牙,冲里面说:你不要太激动,当心宝宝。
江璟抽泣,你个禽兽,放我走,放我出去!
晏随抓住江父的胳膊,叔叔阿姨,你们该走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江父怒极,甩了他一极重的巴掌,你这是蔑视法律,立刻放江璟出来,她凭什么被你关起来,她不是你的妻子!
爸。江璟隔着门都能清晰地听见那声耳光,心惊肉跳,爸你不要打他,他是疯子,他会伤害你们的
晏随被打一巴掌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听见江璟说他是疯子,脸上就火辣辣地疼起来。他擦去嘴角的血,转头对他们下了命令:请二位从我家出去,私闯民宅同样犯法,藐视法律,我甚至可以一枪打死你们,什么责任也不用担。
晏随!晏随!不要,我爸他不是有意的,你放过他们,我不见他们了,你不要发疯不要
发疯。他把手撑在门板上,江母后退,他的表情确实骇人。
你是我的狗,我想关就关。我也没有发疯,我很清醒。
没有一个父母能忍受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羞辱,江母不停打他的脸,你闭嘴,你个畜生!
晏随不管江母的拽扯,他贴着耳朵听,门内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持续了很久,晏随开始心慌,他把枪别在腰后,颤抖着手掏出钥匙,钥匙从指间滑落,他叫了一声江璟的名字,没有应答,他的膝盖软了,他慌张捡起钥匙,打开门。
江璟双臂下垂,双眼无神地望着他,她一步一步靠近,手臂抬起,绕过他的腰,一把夺过他的枪,晏随的目光却落在地板上,那一小滩从江璟腿间流下的血,将他的双眼染成赤红。小璟又受伤了,宝宝也是。
江璟不熟练地拉动手枪套筒,为枪上了膛,她举起沉甸甸的手枪,手腕上的筋全都绷紧了,她将枪对准晏随的胸膛,抬眼看着他:疯子我好想你死啊,你这个疯子
小璟江母扶住门框,捂着嘴,她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女儿,她竟然被晏随折磨成这般模样。
我们去医院,你流血了去医院晏随伸出手,想拿回枪,他毫不在意她的话的态度,激怒了江璟,她往后退了一步,流就流吧,反正她有你这样一个父亲,不如不会出生。
晏随现在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江璟真的就是因为他,想杀了她明明也很喜欢的宝宝。
我不准她死,不准,你他妈跟我去医院!晏随像是被人诋毁到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他激动起来,拽住江璟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走,小璟,跟我去医院,跟我去医院
砰砰
两声连续的枪响在几人耳边爆开,随后在整栋宅子里回荡,晏随拽着江璟的手松了,往前迈的步子骤然停住,他的身体往前栽去,前方就是楼梯,他从楼梯口往下跌,身体向下坠,骨肉磕到一阶一阶梯坎,血肉之躯滚过最后一阶坚硬冷漠的石梯,晏随破碎的身体终于停在石台上。
他稍微侧过脸,逆着光,他看见晏丛德推开门往他这里疾步走过来。他从来没见过自己高傲严厉的父亲露出那样心急如焚的表情,他的意识涣散,溃不成军。以至于后来很久,也记不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叫了一声:爸
【暂时懒得写进文里的解释:小璟为什么会用枪?因为她和晏丛德在巴西出差的时候,被当地黑帮抢劫过,保镖给了她枪保命,顺便教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