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晚了,库洛洛,以后我不等你了。”飞坦抱怨。
“如果遇到危险,两个人逃跑的几率与获胜的概率都会更高。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库洛洛道,“我要保证佐伊先睡着才能出来。只是十分钟而已,你太缺乏耐心了,飞坦。”
“干脆告诉他好哩。”
“那他一定也会要求学‘念’的。”
飞坦想了想,“那我来给他开念。”
“他一定会死。”库洛洛摇头否定,“开始吧,‘缠’。”
飞坦不爽地想:废物,弱小的白毛废物,活该被人甩在身后……真弱!
然而一年后发生的事,却让他数次忍不住回想这时他们的决定——要是让那家伙试试学念的话就好了。哪怕他因为学不会而死在自己手上,也比变成现在这样要好吧?
……
芬克斯道:“阿飞,阿飞!该你了。”
飞坦回过神来,拉了拉衣领。
被念线束缚在墙柱上的男人血气方刚,瞪着眼叫道:“你们这群强盗,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种就杀了我啊!”
“哼……”飞坦嫌弃地捏起他的左手腕,“你们老大养男宠的地方在哪?”
“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
“从左手开始剥好哩。”
“……啊!!!”
他的低语被埋没在男人痛苦的嘶吼声里。
“没找到人哩,团长。”他对库洛洛说。
“唔,那就离开吧。”黑发青年抚上嘴唇,“男宠,尤其是娈童的性命通常都很短暂。他应该已经死了。”
不用面对那个人深陷泥沼的样子了。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落,飞坦点头。
呵,那家伙——做玩物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飞坦不是没见过,就算那家伙凭着脸和一身装出来的乖巧得以活下来,多半也变成了一样的烂货——然而……
然而……
他在一面墙前驻足,曲指敲了敲。
被泼上血的墙面使原本几不可见的缝隙变得稍稍明显起来,但仍然难以发现。飞坦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出了那句话。
是惊讶吗?是例行公事的平静吗?还是内心深处的……期待?
“芬克斯。这里还有道暗门哩。”
他声音发涩。
男人抡起拳,墙体轰然坍塌,铁门寸寸碎裂。
飞坦清晰地看到了被镣铐挂着锁在墙上的男孩。
他过长的银色卷发乱蓬蓬地盖着半张脸,赤裸的身体瘦得皮包骨头,浑身新伤盖着旧伤,胸口的巨大伤口向下淌着脓血,顺着根根分明的肋骨滴落到滑腻的地面。
身边的芬克斯似乎掩住了鼻子,的确是不好闻。
臭死了。又臭又脏的白毛废物。
可是,当他微微一动,于铁链作响中睁开那双在突如其来的强光下不住流泪的蓝色眼睛……
飞坦藏在衣领下的嘴角,未经主人允许地一勾。
还活着啊。
他还活着哩。
飞坦在那一刻确定了自己乱麻似的情感——那是近乎急切的欣喜。
镣铐尽数斩断,没有伤及苍白的皮肤丝毫。他用了最轻柔的力气把他扛到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