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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他想，她又冗余信息过载了吗?系统这么不稳定吗?

融寒快速看了他一眼：&ldo;能不能让我听完?&rdo;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稍微坦然。

……好在不是崩溃。

斯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为她生出了一波三折的心情。

他还记得算法给出的最优方案是让她感到快乐。而人类经常会用开玩笑的方式来驱散悲伤。开玩笑……于是他蔓起一个令人惊艳的微笑：&ldo;听完就能给你充电吗?&rdo;

融寒：&ldo;……&rdo;看着他讽刺的笑容，又不能说什么，心想，他的设计师大概心理有毛病，为什么他不能好好说话，开嘲讽一套一套的?

忽然斯年抬起长腿，她警惕地倒退一步。

&ldo;轰‐‐&rdo;一声响，碎石尘埃四起，他轻而易举踹倒了一根断裂的罗马柱。

罗马柱砸倒在断石上，柱身平整光滑，斯年用下巴指了指，示意融寒过去，坐着听。

&ldo;不是脚扭了吗?&rdo;

&ldo;??&rdo;这个……这可真是……

融寒眨了眨眼，被他弄糊涂了。她踩过面目全非的洛可可雕饰，爬到罗马柱上坐下。

斯年立在一旁，庞大的数据流在智脑中汇总、生成、分传，他把视线投向她，她的轮廓被夕阳勾勒出恬静的意味。

&ldo;greensleeves　was　y　heart　of　gold，

and　who　but　y　lady　greensleeves……&rdo;

他的目光沿着她细而淡的眉毛一路往下。她睫毛卷而长，因夕阳明晃而微垂着眼，散发着白瓷一样的质感。

斯年不禁扫了眼手里的油画，是安格尔的《泉》，少女轮廓优美的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但这种美在他心里一片空白。

他与融寒的肤色对比了一下，觉得还是她更白一点。他忽然隐约有点明白，人类为什么很爱歌颂青春和的美好，并将这种推崇转移到了创造的硅基生命身上，赋予他最美好的年华与外貌。

他的目光向来有如实质，让融寒察觉到视线，大概想起这一路的坎坷狼狈，脸上泛起一层细密的灼烧，她头也没回，将衣服拢了拢，余光瞥见斯年的唇角轻微地扯动一下。

&ldo;你在想什么，&rdo;他靠着一根残立的雕柱，漫不经心道：&ldo;觉得我会对你怎么样吗?&rdo;

斯年知道人类有性别意识，亚太研究院也给他培养过。但&ldo;性别意识&rdo;对他而言更像一个理论性的概念。

直到她刚才拉扯衣服，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忽然比什么理论都来的直观。

&ldo;……你才想多了。&rdo;融寒这才真正尴尬起来，是她越来越模糊了二人之间的物种差异，这才是根源。她拙劣地转了话题：&ldo;我只是……在想第一次听这首歌。&rdo;

这美好熟悉的旋律像是牵引的丝带，牵动她的回忆，跳到了一个明媚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