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道,&rdo;如此狂徒,你不让我杀他,难道就这么轻轻放过了。&rdo;
沈池想了想,&ldo;自然是不能轻轻放过。总得让他吃些苦头才好。&rdo;言语间,她慢慢走过去,在一动不动趴着的殷季身上揣了几脚。
韩铮鄙视道,&rdo;这就是你给的苦头?一脚踢下去,比猫抓得还轻。&ldo;
沈池也觉得不解气,便说道,&ldo;那你帮我踢他一脚。&rdo;
&ldo;好。&rdo;
沈池赶紧加了句,&ldo;力道轻点儿,别把人踢死了。&rdo;
韩铮干脆的又说了声&ldo;好&rdo;,走上去一脚踢在殷季臀部。
只听一声闷响,殷季整个人打着旋儿飞起来,从水榭的栏杆上越过,啪的一声脆响,落进了太平湖,砸碎了冰面。又是咕咚一声水响,掉进了冰面下的湖水里。
沈池瞪着韩铮,&ldo;我叫你轻轻地。&ldo;
韩铮面无表情,&ldo;我就是轻轻地。&ldo;
沈池按了按突突作痛的额头。韩铮这人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就不该让他出手。事已至此,再责怪也马后炮了。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大喊,&rdo;殿下!殿下你怎么落水了!快来人哪!殿下走路没留神摔了一交,掉进太平湖里啦!&ldo;
韩铮嗤笑了一声,几个起落纵身,消失在黑暗里。
大年初一的这场宗亲宴,在慈庆宫里热热闹闹的开始,在太平湖边热热闹闹的结束。
端王喝多了酒,出去解手走错了路,掉进了太平湖里,被宫人捞出来的时候,已经冻得说不了话了。
过了正月十五,文武百官复朝,小皇帝和太后坐在御阶之上,往下面一看,端王没来。
太后问了一句,得知还病着。
这次寒冬腊月的掉进冰窟窿里,就算身体健壮的成年男子也撑不住,端王当夜就起了高烧。缠绵病榻了足有整个月,才渐渐好转了。
端王不在朝,太师沈棠和辅国公方栋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行各自的事,又过了一个多月的舒坦日子。
这段舒坦日子里,就包括了二月初二,龙抬头的好日子,也是太师家大公子的生辰。
四面八方的宾客闻风而至,太师府热热闹闹了一整天,沈池迎来送往,笑得脸都僵了。太师沈棠却打从心底的高兴,晚上送罢了宾客,亲自携了沈池的手,在书房里畅谈沈家的远大前程。
直到开春了,沈池才又见到端王殷季。
殷季瘦了一大圈,待人接物更加客气有礼了。据说是在王府里抱病的期间,时时谦恭下问,请教奇人华永庭为人处事的学问。
文武百官交口称赞,端王越来越有贤王风范了。
端王既然做起了贤王,偶尔遇到沈池,言语上便是客客气气的。两人不约而同,一致把大年初一当晚的遭遇当作一个屁,放过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