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红了眼的将士从宫门外蜂拥而入,与此同时,宫墙上的几十只强弓同时发出嗡的一声,铁箭离弦,对准尉迟廉的前胸后背,箭雨倾泻而下。
尉迟廉仰头大笑!
大笑声中,手里的弯刀凌厉挥出,一道雪白眩目的刀光有如劈开夜空的闪电,刀光闪起的瞬间,四面射去的箭羽发出无数叮叮当当的响声,落在地上。
电光刹那间,尉迟廉扑身掠起,就像一只夜空翱翔的大鸟,移动的速度极快,在众人的眼睛里留下了一个个虚幻重影。他无声无息地掠过了几丈,短短弹指间,所有阻挡横斩的刀光全部落空,虚幻重影散去,尉迟廉已经落在了重阳身边,刀尖横转,轻轻扣住了重阳的咽喉。
所有的事,不过发生在瞬息间,众人都愣住了。
&ldo;什么马上□□厮杀啊,下马步战啊,弯弓射箭啊,我自然是比不上各位将军的。&rdo;尉迟懒洋洋笑道,&rdo;不过呢,咱们江湖人杀人,不需要这么麻烦。&rdo;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刀尖抵住皇帝的咽喉,从左到右,缓缓划出一个细长的血口。
&ldo;你们皇帝的小命,捏在爷手里了。&rdo;尉迟廉对着面前满身浴血的大将和官兵,脸上闪过嗜血的戾气。&ldo;识相的,都给爷退开!&rdo;
众人面面相觑,既不敢进,又不敢退。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侧殿的门开了。
沈池站在门口,开口道,&ldo;尉迟兄,且慢。&rdo;
尉迟廉一双眼睛盯着皇帝,盯着四周杀气腾腾围绕着的将士们,还有空偏头看了一眼。&ldo;哟,是沈小妞儿。改天跟你叙旧,我这儿忙着呢。&rdo;
&ldo;眼下这场面急,正好谈价钱。改天就不好谈了。&rdo;沈池笑道,&ldo;尉迟兄,说说看,刚才端王许了你多少银子。&rdo;
&ldo;这话上路子。&rdo;尉迟廉笑起来,舔舔嘴唇,居然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了。&ldo;可不是个小数儿。黄金万两。&rdo;
院落中央传来了一声极明显的嗤笑声。讥笑出声的,居然是被刀尖顶着喉咙的少年皇帝。
&ldo;黄金万两就把你收买了。&rdo;重阳不屑地道,&ldo;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rdo;
尉迟廉觉得有趣,轻轻动了动刀尖,把刚才割开的那道细细的口子又加深了些。鲜血断了线似的从喉头滚落到龙袍上,肩头金线织就的一只明黄龙爪被血染红了。
&ldo;皇帝,知道现在你是人质么。人质可没有开口的资格。&rdo;
被晾在一边的端王终于反应过来,勃然狂怒。&ldo;尉迟,少跟他废话!现在就走!&rdo;
没有人理会。
&ldo;作为人质,是没有开口的资格。不过作为东家,朕倒可以和你谈谈价钱。哼,黄金万两。&rdo;重阳鄙视地睨了眼端王,&ld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重宝,十之八九,归于皇家。朕开皇家的内库房,随便你挑。&rdo;
&ldo;咦,听起来不错。&rdo;尉迟廉掏了掏耳朵,颇感兴趣地道,&ldo;陛下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rdo;
&ldo;尉迟廉!现在就走!&rdo;殷季怒吼。
重阳的手指按着喉咙的刀尖,轻轻往外推了推。
&ldo;朕只要你,什么都不做。&rdo;重阳道,&ldo;刀收起来,站在旁边看场好戏,你的酬劳就到手了。&rdo;
&ldo;唔。&rdo;尉迟廉当真陷入了沉思。
&ldo;尉迟廉!&rdo;殷季几乎气炸了肺,怒吼,&ldo;你是本王的人。你要背主?!&rdo;
&ldo;背主这词新鲜。&rdo;尉迟廉又掏了掏耳朵,&ldo;殿下付钱,卑职办事。财货两讫的生意,殿下莫非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如今有新东家上门了,让我想想。&rdo;
沈池开了门,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