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希典听此一惊,说道:「洪毅的师父,是不是叫司徒剑?」
高田进一愣,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乃木希典说道:「你可知我师父是谁?」
高田进说道:「东原川藏。」
乃木希典说道:「他功夫如何?」
「乃我日本国内第一流的武士。」
乃木希典说道:「听我师父说,那是孝明十八年的事。清军在大渡河捉到了石达开,准备处以极刑,为了防备太平军余部劫法场,清廷花重金聘请了众多海内外武术高手。我师父和本原三郎、吉本雄夫也去了。」
高田进说道:「「德川三鸟」都去了?」
原来,东原川藏与本原三郎、吉本雄夫,三人合称「德川三鸟」,乃德川幕府后期,日本国内最杰出的三名武士,所以,高田进听说三人齐至中国,不禁一愣。
乃木希典说道:「不错,三人同时去了。除了我师父他们三人外,清廷还从天竺、暹罗等国,聘请了众多好手。
「但是,到了行刑那天,有六人前去劫法场,他们就是司徒剑和石达开十大护卫中残留的另外五位。我师父每谈及这六人,尤其是司徒剑时,心下寒意久久泛动。
「那一战,「德川三鸟」全部折羽,我师父中了司徒剑一剑,侥幸未死,而另外二鸟,皆成了其剑下之鬼;此外,还有清廷聘请的大批国内外高手为这六人所杀。后来,石达开未能被救走,主要是因为英国人的洋枪队,他们及时赶到,这才控制了局势。」
高田进说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据说,当年大渡河一役,司徒剑凭着手中剑,连毙清军十三员大将,本来可救石达开脱险的,但石达开眼见众多兄弟被清军围困,不愿独活,未随司徒剑而去,这才成了清军的俘虏。
「不过,翼王石达开确实令人钦佩。此人正直无私,一向与士卒同甘共苦,从不克扣军饷,深得人心,士卒都愿为他效力;另外,此人十分硬气,听说他最后被清军处以剐刑,虽身挨百刀,但自始至终,未尝哼一声,确实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乃木希典听此,动容,说道:「如此说来,就连刮骨疗毒的关云长也要自叹弗如了。」
高田进说道:「正是!想那关羽,当初治伤时,靠围棋转移注意力,而石达开受刑时,始终直视刽子手,确实不愧「石敢挡」三字。」
乃木希典说道:「司徒剑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高田君,你可还知道些别的情况?」
高田进说道:「我确实知道一些。听说石达开被俘后,司徒剑多次独闯宗仁府大牢,本来有机会救出石达开的,但石达开不愿独活,这才最终被清廷杀害。」
高田进与乃木希典,二人谈及石达开与司徒剑时,语气、神情中充满了仰慕之情。
只听高田进说道:「听说石达开一死,司徒剑心灰意懒,来到了关外长白山。天池旁,有一百年枯松。这枯松虽还活着,但树干里面已空,司徒剑见此,触景生情,于是在松树旁建了一座说道观,自号枯松道人,就此遁出红尘。
「后来,他收了两个徒弟。二徒弟就是这「五虎上将」排行居末的洪毅。枯松道人的大徒弟名叫张成义,人称「辽东大侠」。听说洪毅剑法奇高,但只得其师六成真传,而张成义却得到八九成真传。
「好像是因为枯松道人觉得洪毅杀意太重,所以未传其全部功夫,但饶是如此,洪毅剑法已是奇高了,其师兄的剑术更令别人无法望其项背。」
大岛义昌对二人所谈十分感兴趣,但想这些情况与眼前战事无甚关系,于是说道:「高田君,请再介绍一些有关朝鲜的情况。」
高田进说道:「朝鲜守将中,除了「五虎上将」外,还有一人,也值得引起一定注意。」
大岛义昌说道:「此人是谁?」
高田进说道:「此人担任参将之职,名叫方峻。此人幼年时并未学过武术,但他天生神力,后经军旅生活磨练,此时已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不过,此人贪酒好色,只要略施小计,即可收服,说到底,此人也不足为虑。
「倒是聂士成、左宝贵,此二人务须特别注意。大岛君阁下,你可调查清楚,驻守成欢的清将是何许人也?」
大岛义昌说道:「我已查清,正是你所说的聂士成、卫汝贵、马玉昆和方峻。」
高田进说道:「「五虎上将」,三居于此,我们务必小心应付。尤其这聂士成,乃是一个十分辣手的角色。」
第02章直撄倭锋(二)
成欢的清军大营中。
聂士成,五十七八岁,目光深邃,充满睿智,说道:「尤兄弟,在日本这几年,获得了哪些有价值的东西?」
「尤兄弟」,尤连生,三十七八岁,身材不高,说道:「确实得到了些重要的东西。
「其实,日本向大清动武的意图很早就有了。当年,在大清国与法国鬼子交战时,日本人就欲向我宣战,然后趁火打劫;只是,当时日本维新不久,国力十分有限,这才就此作罢。
「如今,日本要与大清开战,它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而我大清……
「唉!老佛爷正筹备万寿庆典,不愿打仗;而中堂大人,为了保存家当,也竭力避战,二人一拍即合。如今东洋人已打到家门,而朝廷如此,实令我辈担心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