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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第四章山和尚火并董传德（2）

&ldo;我也了解他，&rdo;郑沂有些急了，脖子涨得通红，&ldo;他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不回来跟大伙儿说一声，何况我亲自去过他家。&rdo;　　&ldo;你见着他六哥了没有？&rdo;卫澄海的口气有些软。　　&ldo;没见着，走了好多天了。&rdo;　　&ldo;我听说朱七他媳妇……就是桂芬在东北的丈夫，去过朱七家？&rdo;卫澄海问得有些郁闷。　　&ldo;去过，&rdo;郑沂摇着头说，&ldo;是朱七他大哥说的。唉，这事儿弄得很不好……我才知道原来朱七的媳妇是这样弄来的。&rdo;　　&ldo;那个人是不是叫陈大脖子？&rdo;　　&ldo;好像是……朱七他大哥说，那个姓陈的没找着桂芬，哭着走了，他好像一直在找自己的媳妇呢。&rdo;　　&ldo;以后朱七回来，这事儿千万别告诉他，弄不好会出事情的。&rdo;　　&ldo;我知道，&rdo;郑沂挥了一下手，&ldo;别说这事儿了，难受。&rdo;　　卫澄海站起来，绕着火盆转了几圈，猛地站住了：&ldo;我跟滕先生的那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rdo;郑沂笑道：&ldo;这事儿谁不知道？不就是参加了共产党嘛，好事儿啊。&rdo;卫澄海坐回火炕，盯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看了一会儿，猛一回头：&ldo;我已经下了决心，今天就除掉董传德！&rdo;郑沂的眼睛里面射出阴冷的光：&ldo;我知道我应该做点儿什么。&rdo;卫澄海直直地盯着他看：&ldo;咱们以前商量过的还是不变，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要快，不能给他们一丁点儿反应的余地！&rdo;郑沂使劲地点头：&ldo;刚才滕先生说了，外面的那几个董传德的铁杆，由他的人控制，里面的好说，只要董传德放我跟华中进去，一切都算是妥了。&rdo;　　卫澄海跳下炕，默默摸了摸郑沂的肩膀：&ldo;你去准备一下，马上就走。出门的时候喊福子过来。&rdo;　　郑沂挺着胸脯出去了，不一会儿，彭福缩着肩膀进来了：&ldo;卫哥，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找我干啥。&rdo;　　卫澄海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ldo;我问你，老董是什么时候说他的表弟死得蹊跷？&rdo;　　&ldo;这话得有两个多月了吧……&rdo;彭福翻了个白眼，&ldo;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rdo;　　&ldo;他跟蚂蚱菜说过，&rdo;卫澄海一顿，&ldo;他说，他怀疑咱们队伍里面出了内奸，言下之意就是你。&rdo;　　&ldo;大牙为什么不先来告诉我？&rdo;彭福的脸色有些难看，&ldo;他现在也是共产党员了，不能随便在队伍里面搞不团结。&rdo;　　&ldo;应该这样，&rdo;卫澄海皱了皱眉头，&ldo;不说他了……大牙经常跟滕先生在一起是吗？&rdo;　　&ldo;是，&rdo;彭福悻悻地哧了一下鼻子，&ldo;姓滕的算个什么东西？他连自己的马子……&rdo;　　&ldo;不要说这些，&rdo;卫澄海打断他道，&ldo;一会儿你跟大牙拿着家伙看住了前几天我跟你说过的那几个家伙，他们现在都在上清宫里跟道士聊天。去了不要露出马脚，这帮家伙很精明的。我带华中和郑沂去山上一趟。&rdo;彭福一下子张大了嘴巴：&ldo;好家伙，卫哥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好，弟兄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啦！&rdo;拔脚就往外走，在门口跟华中撞了一个满怀，华中扒拉一捆草似的将彭福扒拉出去，冲卫澄海一点头：&ldo;我去看了，那几个家伙都在。&rdo;彭福从门外探了一下头：&ldo;大胡子你这个混蛋，他们都在，你咋不直接请他们吃&lso;花生米&rso;？让老子再跑一趟。&rdo;卫澄海一把拽回了他，点着他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ldo;我告诉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杀人。大牙你也给我控制好了，出了一点儿差错，我拧下你的脑袋当尿壶。&rdo;　　彭福一走，卫澄海从华中的腰里将一把驳壳枪抽了出来：&ldo;这个不能带，老董现在很警觉。&rdo;　　华中摊了摊手：&ldo;万一他们人多怎么办？&rdo;　　卫澄海用力捶了他的胸脯一拳：&ldo;我既然敢于空着手去，就有决胜的把握！&rdo;　　华中摸着胸口笑：&ldo;我不管，有和尚呢。&rdo;　　&ldo;不用你管，&rdo;郑沂阴着脸推开了门，&ldo;我准备好了，咱们走着？&rdo;　　&ldo;把刀藏好了吧？&rdo;卫澄海摸了他的腰一把。

第四章山和尚火并董传德（3）

&ldo;往哪儿摸？&rdo;郑沂反手一拍脊梁，&ldo;在这儿呢。&rdo;　　&ldo;哈哈，&rdo;华中大笑，&ldo;这个老土鳖，到死也不会知道，取他性命的祖宗藏在那里，走吧。&rdo;　　&ldo;糟蹋了我一壶好酒，&rdo;卫澄海从被垛下面抽出一瓶贴着洋标签的酒，使劲一晃，&ldo;这还是巴光龙送给我的呢。&rdo;　　外面的雪还在扑簌簌地下，大山里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绕过一道山梁，那座铁索桥就在眼前了。卫澄海冲站在桥头上的一个兄弟喊了一声：&ldo;董司令在上面吗？&rdo;那个兄弟打了一个口哨：&ldo;在！&rdo;卫澄海迈步上了铁索桥。搭在铁索上面的木头板上落满了雪，那个兄弟想来扶一把卫澄海，被郑沂一胳膊横了出去，那兄弟讪讪地嘟囔了一句：&ldo;好家伙，派头比董老大还足呢。&rdo;华中回手拍了拍他的脸：&ldo;这才是真正的老大。&rdo;那个兄弟吐了个舌头：&ldo;大家都明白，谁不明白谁是个彪子。&rdo;　　下了桥，三个人钻进了通往董传德&ldo;老巢&rdo;的那个山洞。一出洞口，呼啦围上来四个人，卫澄海冲他们笑了笑：&ldo;我来见见老大，麻烦兄弟给通报一声。&rdo;那几个兄弟倒退着作了一个揖，快步进了&ldo;聚义厅&rdo;。不一会儿，董传德迈着方步踱了出来，冲卫澄海一拱手：&ldo;今天怎么有空过来？&rdo;卫澄海冲他施了个坎子礼，笑道：&ldo;我青岛的一个朋友今天来看我，带了一瓶洋酒，我拿过来孝敬孝敬大哥。&rdo;&ldo;老弟太客气了。&rdo;董传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脖子一扭进了屋。卫澄海知道，这是要让把门的兄弟搜身呢，讪笑着举起了双手。那几个兄弟随意拍了拍卫澄海的腰，又走过场似的摸了摸郑沂和华中的腰，随即做了个请进的动作。三个人刚进门，董传德就从椅子上站了下来，伸手一指华中和郑沂：&ldo;这二位也喜好喝点儿？&rdo;卫澄海故作夸张地挓挲了一下胳膊：&ldo;都是海量啊。知道董大哥喜欢喝酒，早就嚷嚷着要来陪你呢。&rdo;　　董传德眯着眼睛乜了卫澄海一眼，微微一笑：&ldo;难得兄弟一片孝心……那好，我也找几个酒量好的兄弟过来陪你。&rdo;啪啪拍了两下手，门口的四个兄弟将门推开了一条缝，董传德往里一勾手：&ldo;哥儿几个一起进来暖和暖和，外面冷啊。&rdo;　　这四个人的身上全都斜挎着匣子枪，董传德的脸上泛出不可一世的光芒。　　卫澄海不屑地在心里笑了一声，这个土鳖，既然看出我来者不善，装什么样子？不见客就是了，可见你还是个土鳖。　　董传德接过卫澄海递过来的酒，在手上掂了掂，咂一下嘴巴道：&ldo;好酒好酒，可惜没有准备下酒菜。&rdo;　　卫澄海一笑：&ldo;真正喝酒的人是不讲究什么下酒菜的，嘴里含着根钉子照样喝他个小辫儿朝天。&rdo;　　董传德嗯嗯着，将酒瓶子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兄弟：&ldo;来，打开。&rdo;　　胸有成竹的卫澄海旋身坐到董传德的对面，貌似随意地一指旁边的几把椅子：&ldo;来，各位兄弟随便坐。&rdo;董传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很快便掩饰住，莞尔一笑：&ldo;随便坐随便坐。呵，卫老弟打从上了山，就没少给山门出力啊，这第一杯酒应该先敬卫老弟。&rdo;说着，拿过已经打开的酒瓶子，抓过一只茶杯往里面倒。卫澄海心想，老家伙这是怕我给他下毒呢，端起酒杯冲董传德一晃：&ldo;多谢大哥赏脸。&rdo;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董传德的脸色忽然有些阴沉，将酒瓶子往桌子上一蹾：&ldo;卫老弟果然痛快，&rdo;转头对一个兄弟道，&ldo;拿我的烧刀子酒来，那个够劲儿。&rdo;卫澄海拿过洋酒瓶子，将瓶子口轻轻抵在董传德的茶杯口上，慢慢斟满了酒，再给自己的茶杯添满，双手端起杯子，微微一笑：&ldo;大哥，这一杯我敬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do;　　董传德的脸上泛出了紫青的颜色，用一根手指弹一下杯子，漠然道：&ldo;你还是敬你自己的好。&rdo;　　旁边的四条汉子有些茫然地看看董传德再看看卫澄海，尴尬地笑。　　华中给自己添了一杯刚拿上来的烧刀子酒，冲四个兄弟一摆：&ldo;来，兄弟我也借董大哥的酒，敬几位大哥一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