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咽了咽口水,他想,他或许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凡是影卫出动,必不会留下活口,而死人正好可以替他们保守秘密。
瞬息之间,那影卫已经运行轻功绕至蒙面人的身后,精壮的手臂趁势勒住他的脖颈,紧了又紧。
直到,他再也无力动弹,才将包藏着断肠草的药丸塞进他的齿缝间,营造出事成后服毒自尽的假象。
紧接着,那影卫片刻也没停下,足尖轻点地面,便像浮云般灵巧地飞身在左右墙面,连连穿过几条无人的暗巷返回宫中。
走进乾元宫前,他仔细掸了掸衣袍上的尘灰,生怕仪容不够得体。
“启禀陛下,人已经死了。”
“正如您先前所预见的,钱太后雇佣的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前科累累,债主众多。即便事迹败露,摄政王也查不回她的身上。”
唐琛唇角微扬,略带笑意地说:“这也未必。”
公孙弘毅在朝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是个愚蠢的?
如今,他之所以被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不过是没想到昔日偷情的对象会反过来倒打一耙。
一旦有人上前揭破钱氏虚假伪善的面具,公孙弘毅自然也不会好脾气地任人宰割。
唐琛寒潭般的眸中,饱蘸着深不见底的幽邃。偶一抬眼,瞳孔里便划过浅浅的精光,厉芒刺人。
既然他的母后打着先暗杀孙振华,再诬陷给名列探花的蒋兆洲,好让双方互相对立,彼此消耗,自个儿则坐收渔翁之利的盘算。
他当然也能用相同的手段,使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陷入内斗。
届时,薄情如钱氏,定然会将手里握有的公孙弘毅意图谋反的证据和盘托出。
如此唐琛也可省一省心,用不着自己凭空捏造罪名来治他。
就在唐琛专心思考的时候,殿外忽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影卫察觉到人气靠近,连忙自地下的暗道悄声离开。
于是,张汜清进门时看见的便只有正垂首翻阅奏章的帝王,与往常并无二致。
他语气局促,似乎略有不安:“陛下,含德殿的宫人前来回报说”
“说什么?”
张汜清吞吐半晌,咬咬牙,终于一口气道出:“霍太子擅自去了御花园,碰巧遇上正在赏花儿的皇后娘娘”
等不及他把话说完,唐琛骤然起身离开,脚步匆忙的像出了什么大事似地。
霍容辞以出使名义进宫后,唐琛有心把他冷一冷,便没急着设宴款待,只拨了处前朝皇子的寝宫予他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