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政务繁忙,无暇管教后宫也是有的,哀家今儿个便代为严惩……”
“母后,”唐琛贸然打断,“儿子自有分寸,就不劳您费心了。”
尽管他仍旧尊称了声“母后”,可换作任何人都听得出,这句话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钱太后紧攥手心,用力到指节发白,脸上的血色也逐渐被淡淡的青紫所取代。
她气极,而唐琛却仍然悠闲自适,“母后特地前来所为何事?”
闻言,钱太后以极快的速度平复了情绪,道:“皇帝可知,朝中出了大事儿。”
“嗯?”
唐琛的眸子静如古潭,没有半点波动,让她心里没底儿,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武状元孙振华被人暗杀了。”
孙振华是朝廷新官,身份不同寻常,且天子脚下的京城向来治安严谨。出了这等事情,唐琛难免得佯装出几分震怒。
他沉吟半晌,方道:“朕会命刑部将其列为重案,好生追查。”
钱太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皇帝,孙状元的武功你也有所见识,用作防身已是绰绰有余。若连他这样的手脚,都难逃一死,对方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唐琛抬眸对上她算计的目光,“那母后以为如何?”
“孙状元刚从兵部领了职务,回府的路上便遇劫难,难保不是朝中政敌早有预谋的行凶。”
钱太后说着,突然调转话锋:“孙状元一死,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名列探花的蒋兆洲……”
后宫不得干政,即便太后亦是如此。
唐琛方才没有阻拦,不过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可使。然而,听到这里也觉得没意思,便再度打断道:“现在事情尚未有定数,母后慎言。”
话落,他更是直接端起茶碗来,略抿一口。
钱太后将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心知他是下逐客令了。虽有万般恼火,也不打算与他正面交锋。
有句话说,母不母,则子不子。
钱氏虽是唐琛的养母,不但未曾养育过他哪怕一日,甚至在他身陷夺嫡纷争,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冷眼旁观。
事到如今,又怎么能要求唐琛不计前嫌,拿她当作生母般地孝顺?
钱太后迟疑片刻,终究是愤愤地转身离开。
待脚步声逐渐行远,蒋琬琰才从里屋走出来,神情有些尴尬。
唐琛见状,薄唇不禁微微上扬,语气中充斥着无边的暧昧:“母后那些话儿,不用往心里去。你若真是个狐媚的,朕膝下早该有一儿半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