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阮千致心里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把他的计划实施下去的冲动,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知不知道他的可怕,是的,阮千致喜欢做恃强凌弱的事情,他喜欢摸清敌人的弱点然后一举击破,而这女人的弱点就是——渴望。于是,阮千致一手插着口袋,一手仍然端着可乐,但是,整张脸却压了下来,就要贴上梅黛的脸了。阮千致的行为分明让梅黛一惊,这一惊带来的副作用便是,脸迅速变红,眼神开始闪烁不定,连步法都有渐退的趋势。阮千致笑了,因为,他成功了,灯光下,他把梅黛的表情全全收入眼底,他开始琢磨是转攻为守还是继续进攻。梅黛此时却颇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因为上次那种渴望的感觉又袭上了她。她有一种特别明确的想法,明确到让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那就是,她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梅黛的吻技是很差很差的,但她的姿势却很标准。比如此刻,她双手环着阮千致的脖子,直接就把自己递了过去。梅黛记得自己的初吻是在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那时,班上一个暗恋她很久的男生约她去游乐场,两人都很high,那男生也就大着胆子一口亲在了梅黛的嘴唇上,还带着浓浓的烧烤味。从那时开始,梅黛就对接吻这种行为反感至极。她真的不会接吻,她真正在干的只是用嘴唇贴了贴阮千致的嘴唇而已。梅黛不会接吻,可是阮千致却是个中高手。虽然,阮千致个人也十分讨厌接吻。不过,当梅黛十分窘迫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时,阮千致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拉过对方,可乐瓶也应声而落,流了一地灰黑色的饮料。阮千致的站位由抵着门变为压着门,梅黛也在阮千致的大力下成功的转了个身,脑袋和身体完全被对方控制着。这个吻很长很长,因为阮千致同学有很热切的需求,而梅黛同学又毫无其中经验,所以,当阮千致强迫自己结束这个吻而不得不在梅黛光裸的颈窝处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痕时,两人都边拍着胸口边喘着气,劲儿是在慢慢缓过来,神儿却久久没有回来。阮千致费尽了力气才压住内心更热切的渴望,拼命的对自己说:是因为渴,是因为想喝可乐,是因为太久没有接吻了,是因为对面那女人欲求不满引诱自己,是因为……梅黛却一直在想:看来关沫言和邵妃说的都没错,接吻真的很奇妙很奇妙。唔,她承认,她爱死这种感觉:没有时间去思量烧烤味,没有时间去思考对不对,只觉得力气被抽得干干净净,思维都被夺的一分不剩。她还想承认的是:她爱死被他强吻的感觉了!“那个……搬家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其实,这是阮千致的心里话,但是,还没等梅黛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长腿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梅黛呆在原地,突然很想跳起来大喊,“我接吻了!我接吻了!我被人强吻了!”但她还是最终忍住。接下来,梅黛和阮千致又开始了“躲猫猫”的十几天,但这次躲的人却是梅黛。具体表现为:一、梅黛早出早归,尽量避免与阮千致见面的机会;二、原本喜欢夜间活动的她隔绝了自己与外界一切的联系,只在自己的房间活动;三、偶尔不小心碰到,梅黛要么就开门走人,要么就推门进房间。这种行为让阮千致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在他的经验里,如果对方这样躲着自己,多半是对自己没意思。其实不然,梅黛躲阮千致的目的反而是因为她对他有意思。她避免和他见面的机会就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索吻,那夜过后的整整一周,她都恬不知耻地不断回味那个瞬间。不过,她更怕阮千致又跟她提什么搬家的鬼事。不过,这种“躲来躲去”的游戏终于止于一个事故的发生。有一风和日丽的周末早晨,梅黛的母亲和关沫言的父亲在菜市场碰见,关沫言的父亲偶然得知梅黛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一知道这消息,关之枚便明令禁止关沫言和梅黛来往。他觉得梅黛没家教到了极点,对之唾弃不已。这种唾弃还蔓延到了梅母身上,比如此时,梅母老远就见到关之枚,于是很热情地打招呼,“老关,你也来买菜啊!”梅母笑得像一朵花,可是入了关之枚的眼,却是避之不及的祸物。关之枚想转身离开,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也勉强笑了笑,“嫂子好。”“这么客气!沫言最近工作还好吧,沫言可真是个乖孩子。”那是当然,我女儿可比你女儿检点多了,关之枚在心里想,嘴里说的却是,“乖什么乖,可没少让我操心。消极怠工,不思进取……”“老关你也是的,难道你还指望沫言和我家梅黛一样一辈子做个老姑娘么?我真后悔当初太培养梅黛的事业心了,害她现在只知道扎头工作,连终身大事都不顾及……”关之枚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当他从梅母的语气里得知她根本不知道梅黛在外面的‘罪恶行径’时,关之枚终于下定决心,“梅家嫂子,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呢吧……”这个周末,阮千致仍然决定呆在小屋子里过,他把他的工作都带回了这间房子。当然,他还有额外的目的,比如,他要知道梅黛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他十分确定,关于那天晚上那个吻,绝对是对方主动的。一方面,阮千致对自己的魅力从未怀疑过;另一方面,他想跟那女人交往,如果她不愿意,他会用他的方法让她愿意。可是,当他起了个大早敲对房的门时,许久都无人应答。阮千致明白:她又逃了。回到房间,阮千致有一些烦躁。这烦躁让他毫无心绪工作,踱到客厅拿了杯可乐。就在这时,一阵又急又响的敲门声惊住了他。第一反应:不会又是某人忘记带钥匙了吧?带着这个想法,阮千致疑惑地走到门口,开门。是一个中年大妈,正怒瞪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阮千致,梅母的第一反应是:梅黛居然找了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同居?不会是养的小白脸吧?“你是谁!你哪里人?你干嘛的?”梅母气势汹汹。“大妈您好,可是我觉得这话该我问您。”阮千致堆起和善的笑容,一脸莫名其妙。“我是我们家梅黛的妈妈!你说!你和梅黛到底到什么程度了!”梅母完全挤进了房子里,袖子挽得高高的,深怕这个肇事男人逃逸。阮千致满头的问号变成了感叹号:她是梅黛的妈妈?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个……伯母你可能有些误会……”“误会什么误会!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有什么误会!我可告诉你,我们梅黛可是黄花大闺女,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你要是做了什么你要对她负责!”梅母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是,她手里还拎着一早从菜场买的菜,随着她身体激烈的起伏,布袋子里的芹菜叶子也跟着一晃一晃。有一弯特别好看的笑容在阮千致的嘴角拉开,像是一道光芒,把梅母的锋利融得柔和。梅母活了近五十岁,还从没见过笑得这么好看的男人,瞬间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心里想:要真能是我女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