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胶,是桃树产的胶汁,是种很稀缺的东西。
上回,陈锦然是在农贸市场里跑了半天才买来的,熬出来的粥味道里有桃花的清甜,仿如果冻一般糯滑。
桃花虽美,吃了却要泄腹,而桃胶,寻常人不吃它,但是宫里的贵妃们有一味补品就是桃胶粥,常食,能滋润皮肤,美容养颜,上辈子的陈锦然就常吃它。
“今天下午我还有一场戏,下来我就该杀青了。”陈锦然说。
小崔大失所望,但毕竟戏更重要:“那就明天?”
“明天我就该回家了。”陈锦然挥舞着手里的剧本说。
这部戏她能赚八万块,全部还到银行,她还欠着三十一万的卡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还债,她得想办法弄三十万块钱去。
一天o的饭钱,她已经不屑于挣了。
和何斯年的这场戏是最考台词的一场戏了。
片场调灯光,布景的时候,陈锦然还在背台词,这是她生来背过最长的台词。
何斯年,那个吃了她几顿饭的男人,剧里的大猪蹄子,剧外的挖肾总裁低着头,也在看自己的剧本。
“桃胶真能熬粥?”漫不经心的,他突然说。
相比于送饭那天看到的,肌肉贲张的‘裸体’,他还是穿着龙袍的时候好看,皮肤呈象牙色的白,眼角特意画出来的皱纹,让人可以窥见他二十年后的样子。
陈锦然四顾,现并没人注意他俩,于是说:“能!”
“今晚熬一碗,我最近胃口不太好。”何斯年皱着眉头说。
陈锦然莫名的就有点生气,他也在读剧本,难道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场戏,明天就该走了?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不是狗皇帝也是总裁,又没有真的潜规则自己,而且还让她赚了小两千块钱,熬就熬吧。
灯光亮起,导演一声a,戏就开拍了。
何斯年本来就拿的是剧本,这时候换成了奏折,眉头一锁,已经入戏了。
而陈锦然则要从外面走进来,敛裙,跪到明帝的面前。
“蓬莱来了,小皇子最近如何?”明正帝说。
蓬莱笑着说:“早起,小皇子与小女一样用了一碗粥,两块点心,晌午便与诸皇子们一道习文,午膳毕,便与诸皇子们一同沙场习射,到了晚上,照例习皇上安排的功课,得片刻安宁,才能与小女顽闹一番,于功课上从无一日懈怠。”
说着,她捧上小皇子的功课,皇上一看,果然龙颜大悦。
“朕常听太傅言小皇子顽皮,不肯好好写字,而且总喜欢动来动去?蓬莱近日替朕伴着他,可有现此事?”明帝又问。
蓬莱说:“小皇子细瘦,也最小,桌子与他来说有些高了,小女已经替他缝了一个更高的蒲团,今日太傅必定不曾言,说他好动。”
皇上点头,却又说:“三皇子言,小皇子在沙场不但口出狂言,还宣称自己才是继承大宝之君,蓬莱,你不是宫中女子,尽可以客观的跟朕说?”
“小女不曾跟到沙场去,不过今日晨起,小皇子念叨说三皇子冲龙沟时淋了他满鞋的尿,此事小女也不会瞒着。唇齿本相依,还要不小心咬到嘴儿呢,这其中的公理是断不明的。”蓬莱仰起脖子,一副少女的倔犟,理直气壮的辩解。
俩人之间因为皇子有了接触,彼此间应该是有点无法言明的欢喜的。
蓬莱一双眸子楚楚动人,欲语还羞,正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女孩渴望爱和保护的眼神。
她心中暗暗喜欢皇上,却也知道宫深似海,自己若入了宫也不过三千佳丽中默默无闻的一个,但是,她又忍不住心的欢喜,此时为了弟弟死意已决,于是坦然的欣赏着让自己心动的男人,眼中泪雨蒙蒙。
明正帝不知这与蓬莱县主来说,是她人生的最后告别。
于是兴致勃勃的拿起了小皇子的功课来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