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北的声音不大,而且是压抑过后的,但皇甫夜听得清楚,握着朱笔的手已然泛白——
浅浅,你就那么迫不急待吗?
接着听见成南的声音:“可不是,她也没有办法不是,王爷不要她,她总不能赖着不走不是?”
他不要她,她也不能这么快找男人啊!
皇甫夜心里愤怒无比,想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也用那种眼神看别人,想着她莹白可爱的小身子也伏在别的男人身上,他便要抓狂了!
浅浅是他的!
——不,你还有什么资格要她!
皇甫夜神色黯然,垂首看着手下的折子,已然多了几点墨迹,他敛下心神,不再管门外的话语,只是那心却钻心地痛,仿佛活生生地被人挖了一块般!
这一夜,他没有睡着,整夜脑子里都盘桓着‘浅浅找男人’这几个字,偶尔睡过去了,却被恶梦惊醒,大叫着浅浅的名字醒了来。
房内只有孤寂的烛火为伴,火光投映在他的脸上,形成邪魅的神色,像是一个修罗般,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垂死挣扎……
第二天清早,江喜来叫起,推门进来,就看见皇甫夜独自坐在床头发呆。
“王爷,该起了。”江喜轻轻地说着,然后便侍候穿衣。
皇甫夜一动也不动地任他,江喜暗暗叹口气,像是唠家常一般道:“王爷今日精神不太好,待会皇上要来,是不是回了?”
无缺要来?
皇甫夜的眼睛转了转,然后落在江喜的脸上,很快地说:“不用,本王很好!”
江喜自是十分明白他的心思的,于是大着胆子道:“王爷,奴才多句嘴,何苦要赶浅浅姑娘走呢,王爷该知道浅浅姑娘是十分爱重王爷的。”
皇甫夜没有吭声,久了才冷哼了一句:“她离开了本王不是也很好么?听说开始找男人了!”
江喜僵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说:“这个奴才也听说了,总是有自己的苦衷吧1”
能有什么苦衷!皇甫夜冷笑。
江喜便没有再说什么,推着他到外室的餐桌前用了早膳,皇甫夜自己从受伤后,便不再和后院的女人们一起用膳了,现在除了房里和书房,几乎是不太到别处去的。
用了早膳后,便处理国事,半个时辰后,他抬起头,问江喜:“皇上为何还不来?”
江喜轻声道:“方才来报,皇上半个时辰后才到呢!”
皇甫夜哼了哼又继续手上的折子,只是怎么也看不进去,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又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江喜看着他,忽然明明白白地说:“浅浅姑娘没有跟着一起来!”
话一落便看见自家王爷瞪着他,但再瞪他也得说实话不是?
他不忍心看着王爷不断地在煎熬,索性自己说了。
皇甫夜干着声音,“谁说本王想见她来着,本王赶她走便是再不想见她!”
骗谁呢?骗骗自己吧!
皇甫夜狠狠地在折子上面批着,一会儿,江喜提醒着,“王爷,这本折子已经批过了!”
批过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那份折子上面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而江喜,很明显在后面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