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堇摇头道:“我那时还小,懂什么道理,必定全是恩公的功劳。”赵郁皱眉道:“王妃自谦了,几句话而已,并没有多大作用。”徐风堇自斟自饮,执意道:“有用有用,我能到现在这个份儿上,全靠恩公当年。”又道:“对了,恩公那时还说要做我的朋友,也不知如今忘了没有,若日后还能与我做个交心朋友,再好不过。”朋友?赵郁脸色一变,险些将手里的剔透白玉杯扔到地上,心道:占我便宜,偷我真心,竟还要与我做朋友?可真是想得美。徐风堇每说一句都观察赵郁有何变化,本想等他有所不备见缝插针,可赵郁今日还真是有备而来,不仅话少,还十分严肃,并且不胡乱喝酒相当谨慎,徐风堇心道果真如此,不禁夸赞自己料事如神,连给自己倒了两杯白酒下肚,人常对醉鬼没太多防范,若他装醉套话,不信赵郁还不就范。倒时是不是恩公本人,还不手到擒来?只是郁郎的脸色怎么越来越黑?算了多喝一点,免得露馅。赵郁把玩手中酒杯,沉吟许久,八年过去徐风堇仍对那晚记忆犹新,估计闲来没事就光想如何报恩了,若想让他心中这份恩情消淡,想来也不那么容易,除非……赵郁阖了阖眼,暗自叹气,谁能想到他堂堂郁王,凤子龙孙,竟然要……竟要……赵王爷缓了缓,垂眼看向杯中明月,犹豫片刻,最终站起身走到徐风堇跟前。徐风堇此时已经醉眼朦胧,将自己灌得东倒西歪,他晃晃了头,看起来有些呆怔,抬眼见到赵郁,喃喃叫道:“郁郎……”赵王爷轻抚他的侧脸,温声道:“以前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谈了,当年不过是随手搭救一把,不必挂心,今晚月色……”话没说完,徐风堇便疑惑问道:“郁郎……搭救了谁?”赵郁一怔,心中存疑,迂回道:“还能有谁?”徐风堇道:“莫非郁郎……也像我恩公一样救过哪条人命”赵郁一听这话,眨了眨眼问道:“王妃不是看到房间的半面了?”徐风堇想了半晌,没任何印象,便搂住他的腰身,仰头问:“什么半面啊……”赵郁谨慎道:“五月十五,临安字样的半面。”“五月十五……?”徐风堇又打了个酒嗝,急忙纠正道:“哪里有五月十五,明明是七月初七,你忘了?双七那日,我们一同买的。”赵郁捏起徐风堇的下巴仔细端详,见他嗤嗤傻笑憨态可掬,一时分辨不出真假,试探问道:“王妃今日为何要找本王观星?”徐风堇迟钝非常,突然想到什么,见四下无人,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趴在赵郁耳边得意道:“我要装醉,然后套郁郎的话!”赵郁道:“套他什么话?”徐风堇便说:“我怀疑他是我恩公,但他不说。”又委屈道:“他不说,我只能自己找证据……”赵郁依旧谨慎:“你若知道他是你恩公,当如何报答?”“报答?”徐风堇急道:“我都以身相许了,还要怎么报答,后半辈子陪他爱他,人都是他的了还不行吗?”赵郁听他说完,便瞬间放下心来,将他搂在怀里哄道:“可以,这样就好。”他一时高兴,便放下疑心,又觉醉酒的徐风堇异常乖巧,问什么便说什么,坏心刚起,就见徐风堇从他怀里站直,手里还顺出个小玉瓶,疑惑问道:“这是什么”赵郁看清后便有些挂不住脸面,但想到徐风堇醉酒,便大方笑道:“是个没用的瓶子,拿来把玩的。”徐风堇“哦”了声,刚要打开瓶盖,却被赵郁拦住:“王妃不困吗?不如现回房休息吧。”徐风堇听他这样说,便真觉眼皮打架,将小玉瓶握在手里,摇摇晃晃脚下不稳,险些摔跤。赵王爷将后腰折扇抽出来放在石桌上,半蹲到他跟前说:“上来罢,本王背你进屋。”徐风堇顺从地趴到他身上,问道:“郁郎今日穿了新衣裳?”赵郁轻咳了声,算是默认。徐风堇又戳了戳他的玉冠,轻笑道:“还换了新发式。”赵郁耳根发热,觉得有些不对。徐风堇虽然满身酒香,话说得却越来越利落,他在自己耳边吐着湿热气息,一通胡作非为后,又笑道:“郁郎这样精心打扮,还偷偷拿了余三娘给我的润膏,莫非是想……想要勾引我?”赵郁猛地停下脚步,问道:“王妃酒量如何?”徐风堇咬住他滚烫的耳垂,咯咯笑道:“千杯不醉。”又怕他气,忙说:“我刚刚可说得清清楚楚,并未对王爷有半点隐瞒,王爷可不能因为这事怪罪我。”赵郁道:“自然不会。”声音听似和颜悦色,却不知道哪里传来“咯吱咯吱”磨牙声响,徐风堇觉得危险将近,刚想从他背上跳下来逃跑,却被赵王爷双手并用,换个姿势,扛在肩上,直奔内室。徐风堇“哎哎”嚎叫:“做什么做什么!我可全都如实对你说了,你不能生气!”红鸾不常发脾气的人生起气来十分难办,尤其是赵王爷这样恼羞成怒的,他今天想着徐风堇既然知道真相,那只有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消淡他心中恩情,便偷拿了润膏,还换上了新衫,准备在今晚主动献身,待到那时,两人之间柔情蜜意,哪里还谈什么恩不恩情。计划的很好,可如今看来徐风堇先前并不知情,于是便打算装醉试探,但仅仅装醉想来会漏出马脚,便又装作稀里糊涂地说出自己的计划,让人掉以轻心,想来这个过程徐风堇早已确认了他的恩公身份,也怪他看到当年旧物一时心虚,乱了手脚,才会落进徐风堇的双环计里。徐风堇在赵王爷肩上挣扎些许,进门见桌上放着那只五月十五的镂空半面,顺手拿了起来,笑了笑道:“果然是你。”赵郁此时已经平复许多,把徐风堇放在床上与他对视,徐风堇半跪着坐起身,将半面遮在他脸上,歪着头弯着眼笑道:“恩公。”事情已至此,赵郁只得承认,又问道:“王妃知道我为何要瞒着你吗?”徐风堇点点头道:“知道。”赵郁道:“那你”徐风堇将半面放在一旁,抵住他的额头道:“郁郎救过我是真,教我做人也是真,可恩情是恩情,我再不济没学问,也能分得清楚,若是旁人我必定好好报答一番,但若是你我之间,我定不会将情爱与恩情混在一起。”赵郁道:“真的?”徐风堇认真道:“自然是真的。我喜欢你,只因你是赵郁。而不是赵郁待我有恩,才来喜欢你。”赵郁注视他良久,才抬手将他搂在怀里,温声道:“我先前还怕你会因为有这份牵绊,放低自己。”徐风堇不着痕迹的将他压倒,咬着他下唇道:“我才不会,我要常伴郁郎左右,做最配得上你的人。”又兴冲冲地将手里的润膏拿起来,趴在他耳边愉悦道:“我们来试试吧?我都学好了。”赵郁本意如此,也不再多说,身体一转,两人便互换了位置,四肢交缠。他们虽都是初次,却并非凡事不懂,徐风堇还为了这事儿仔细学了许多天,双唇相接便一发不可收拾,锦帐春宵红鸾涌动,亲吻之时衣衫尽落,抵胸相接直觉有圆圆凸起,如石粒一般,赵郁从徐风堇口中退出,一路向下挪到胸前,将那兴奋玩意儿嘬入口中“啧啧”作响,徐风堇听着水声只觉得下腹收紧,腿间早已颤巍竖起,吐出晶莹露珠,赵郁并未比他好到哪去,炙铁一般,藏在他双丘之外,只碰一下,便烫得他全身颤抖。徐风堇微微睁眼,眼尾挂红,像是胭脂染色,点了新妆。赵郁撑起身来,瞧他黄烛之下眼波含情,拿过润膏挖出来些,还未动手,徐风堇便已经大大方方敞开细白长腿,任他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