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离灯光耀眼、戒备森严的广场不远。绞刑架设在广场的中心,用铁丝网围着。
这个广场从建立之日起,就记载着叙利亚共和国历史上无数恐怖和光荣的篇章。就在3年前,科恩曾在这里夹杂在人群中观看叙利亚部队在俯瞰加利利海的努凯卜高地战斗中缴获的以色列半履带式装甲车。而现在却是无数的市民带着惺松的睡眼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里,紧张而急切地等候着看一看科恩。3个月前,科恩被捕之后各家报纸都对他大加渲染。对于几百万叙利亚公民来说,这个&ot;以色列间谍大王&ot;已成了一个具有神奇魔力的非凡人物。
事实上,从1962年1月至1965年1月,科恩在大马士革已成为国家的一位要人了。但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一名以色列的高级间谍。案件发生后,他就被单独囚禁起来,与外界断绝了联系,既没有来访者,也没有与律师和家人通信。对他的审讯,虽然在电视上播出过部分实况,但这纯粹是官方作宣传用的,人们对这位神奇而非凡的人物充满极大的好奇心。广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在即将被处死的时刻,科恩当然不可能知道叙利亚政府的紧张和不安。最后的裁决仅仅是48小时前确定的,而且只有军队和政府中小数上层官员才知道此事。叙利亚总统阿明。哈菲兹上将命令党政军首领在大马士革待命。秘密报告中建设,对这个超级间谍执行死刑的判决不要履行通常的法律手续,以免激起一场来自以色列的进攻。在莫斯科出访的叙利亚军事情报部门的首脑接到通知,要在24小时内返回大马士革。叙以边境的叙利亚方面,从南部的依尔哈马到北部面向边恩村的小山丘,当晚都增加了摩托车、大炮和迫击炮等轻重型武器和增援部队。
科恩虽然对这些紧急防备措施一无所知,但他从防备森严的警戒系统中已感到叙利亚人的某种不安。当他走向刑台时,上校想伸手扶他一把,他明确地给予了拒绝。他的脸是苍白的,但显得很平静。
在刑台上,上校向科恩问道:&ot;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在叙利亚有同谍吗?&ot;这些问题正是他被捕以来,一直使叙利亚领导人深感烦恼而又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科恩仍旧重复着那几句仅有的供词:&ot;我并不以为我有什么罪过,我仅仅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已。&ot;
随后,他转身离开上校,径直走向绞刑架。他拒绝让刽子手给他蒙上遮眼罩。老人又向他作了最后一次祈祷。
4分钟以后,刽子手向上校报告,伊利。科恩死了。伊利。科恩就这样结束了他那扑朔迷离的一生,他在自己的国家或在敌对的国家里都给人们留下了传奇般的形象。
42归来的大亨
伊利。科恩1924年出生于埃及的亚历山大,并在那儿一直生活到32岁,然后才移居以色列。他从小就被培养成一个虔诚地信奉犹太教的孩子,曾想在当地犹太居民区当一名传教士。他的父母都是很自尊的东方犹太人,在城里经营一个卖领带的铺子。
同当时在埃及的大部分犹太青年一样,科恩很快就卷入了犹太复国主义的政治活动。但他比别人走得更远,他加入了由塞缪尔。阿扎尔领导的一个非法的犹太人地下组织。科恩第一次去以色列,是他那个地下组织派他去的,目的是去学无线电通讯技术,以便在即将采取的&ot;苏珊娜行动&ot;中进行联络。&ot;苏珊娜行动&ot;失败后,科恩被埃及保安机关抓去盘问,但由于他能言善辩,最终使埃及人充分相信,尽管他认识阿扎尔,却与&ot;苏珊娜行动&ot;没有任何联系。埃及人不得不把他放了。这么一来,虽然他还在为一个主要由当地人负责的秘密的犹太人移民组织做些工作,但以色列情报机构已不能再让他在埃及从事间谍工作了。这不仅是因为埃及人肯定会怀疑他,而且还因为有一条规走重新严格地付诸实施了。这条规定是:决不能招募当地的犹太人在他的居住国充当间谍。
1957年科恩来到以色列。他最初在国防部当译员,负责翻译阿拉伯文报纸上的材料。但没多久,他就干够了这种翻译工作。不到3年时间,他就离开国防部,到以色列工人总工会经营的工业公司当了会计。
这段时间,摩萨德一直在他身上打主意。他早就受过从事秘密情报活动的基本训练,并且有一些实际活动经验。他过去一直在阿拉伯国家生活,参加过一段时间的地下活动,他的潜力显然很大。尽管派他去埃及已是不可能的事,在那里非常容易暴露身份,但完全可以把他派到叙利亚这个非常难以渗入的阿拉伯国家去。摩萨德知道在他小时候全家曾迁往叙利亚的阿勒颇住过一段时间。科恩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小时候家里人使用的叙利亚方言。
对科恩而言,一方面他的爱国心是不容置疑的,另一方面他又确实感到在一个东方国家比在以色列生活得更自如。他认为,他对阿拉伯文化吏感亲切,在以色列生活1年多以后,他开始怀念阿拉伯的生活方式了。
就这样,虽然他已经结婚,但摩萨德并没费什么口舌,就说服了他充当以色列的特工人员。经过两年的刻苦训练和努力,他已完全能够胜任这一角色。
现在的问题是,科恩要想得到叙利亚人的承认,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一个叙利亚人的身份到那里去。叙利亚同埃及不一样,它是一个一贯对外国人、甚至对非叙利亚籍的阿拉伯人充满疑虑的国家,并且叙利亚人长期以来总被告诫要同外国人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