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舟无声地笑起来:“你觉得我在乎?”
在乎自然是在乎的,自己的太太在饭店干了这么些年的服务生,贺作舟怎么可能不在平?可他在乎的是方伊池吃的苦、受的累、遭受的委屈,和那些夜深人静时掉的泪。
哪里是他的第一次。
当然,方伊池全须全尾儿地成了自个儿的人,六爷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家小凤凰打眼、招人疼,或许再迟些日子下手,说不准王浮生就真的横插一脚了。
贺作舟念及此,想起先前王浮生说的话,还气得想笑。
什么“你们贺家怎么会让一个服务生过门”“您就不怕我把这事儿捅到老爷子面前”……
当时贺作舟吊儿郎当地坐在太师椅上,瞧着王浮生,就像看一只蹦鞑不了几天的蚂蚱,戏谑地端着茶碗,把浮在水面的茶叶沫子吹得一干二净:“怎么的,听不懂人话?”
“方伊池是我贺作舟的太太,你就算捅到天上去,他也是我贺家的人。”
方伊池忽然咳嗽了一声。
他被贺作舟欺负得浑身酸痛,嗓子嘶哑,咳的时候牵动了不知道哪儿的筋,登时蜷缩起来,可怜得不得了。
贺作舟叹了口气,走到屏风后,拿了先前泡好的茶“别呛着,凉。”
方伊池哪里听,就着贺作舟的手囫囵喝了一碗,还想要。
“不成。”贺作舟顺手帮他把被子披在肩头,“我让他们再去烧点热水,仔细着点,小心胃疼。
方伊池心说习惯了,数九隆冬穿着旗袍挨冻也是常有的事儿,再说,就算是冬天,来的客人点了酒,也都学着洋人的样子加冰块,然后自己不喝,逼着服务生喝。
但是话到嘴边,愣是咽了回去。
像什么样儿?
又不能跟六爷撒娇,说多无益。
贺作舟嘱咐万禄烧热水,鸡汤倒是先来了。
小小一盅汤,漂着油星,刚掀开盖子,方伊池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响。
为了给妹妹治病,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肉了,虽然心里担心着一堆事儿,还是没忍住够着脖子往贺六爷手里看了一眼。
贺作舟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方伊池想喝,把勺子递到他唇边喂了几口,勾起他肚子里的馋虫,才道:“真疼?”
“什么?”
“还有什么?”贺作舟把胳膊一抬,不让方伊池继续喝,目光落在他被被子挡起来的胯间,眉毛一挑,“哟,挡什么?”
“小凤凰,把屁股撅起来给我瞧瞧。”
作者有话说:还是解释一下吧,这个生理构造类似于ABO,里面有个生殖腔,小凤凰自己是不知道的,直到六爷那么粗,那么长的()哔——进去,他俩才同时反应过来。感谢大家的打赏!爱你们!哦对了,因为这一周更新的量差点没够榜单要求的字数,我决定明天加更。大家记得来看!
第十五章稳重
受伤了肯定是要涂药的,无论是方伊池先前被客人烫出来的疤,还是过度使用的地方。
贺作舟说完,发现方伊池的耳朵尖红了,登时乐了:“害臊?”说完,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人按在床·上,看淡得不能再淡的伤疤。
痂掉了,淡红色的印记还在,贺作舟看得眉头紧皱:“王八羔子,我的人也敢惦记。”
方伊池只顾着惊慌,以为六爷还要再来一回,手脚止不住地哆嗦,嘴里含含糊糊地叫着:“回家,我要回家!”
“好,回家。”贺作舟看完了想看的,心里有了数,随口答应,“我待会儿送你回家。”
方伊池又闹了会儿,忽而反应过来:“您让我回家?”
“嗯。”六爷放下被子,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两巴掌,“歇着吧,我去给你拿药。”
方伊池摸不准贺作舟是个什么态度,一时没了话说,缩在被子里,眼睁睁地看着六爷走到屏风后,继而听见柜子开合的声响。
他吸吸鼻子,终究经不住鸡汤的诱惑,起身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碗拿到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