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呜呜呜,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他不是我们的玩具,更不是什么上门赘婿,他是一个人啊!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已经堕入魔道了知道吗?”诺琪显然一直都在躲着她姐姐,此刻来找我被抓了个现行,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那脆弱的外衣,失声哭了起来。
女孩的哭声让我听得顿时心痛如刀绞,亏我之前还一直都对她有所不信任,认为她跟她姐姐一样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现在看来,完全是我自己的杞人忧天,她和诺岚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虽然我的人生充满曲折磕磕碰碰,但还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也仅仅是在老杨教授年轻时我才体会过。
“没用的东西!哭哭啼啼什么呢!?”诺岚很不客气地给了诺琪一耳光子,只听到那啪地一声脆响,让我都不由得浑身一颤,这娘们真是疯了!
“巫姊……咱们有话好好说嘛……”一旁的阿金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所以很是八婆地跑上前劝解,紧接着,我却是听见了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啊!蛇!”
“住手!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你疯了么!?你这样是会遭天谴的!枉你每天标榜守护安乐寨,要我说,你守护的就是你长生不老的虚妄梦想吧!”
“他知道得太多了,而且尤其喜欢瞎参和!他的死在所难免,再说了,相比起我的大事,牺牲掉一个无足轻重的下等人根本又算的了什么?呵,看来你也知道得不少,竟然还知道长生不老,你还知道些什么?”
死了!?我的心顿时猛地一沉,手指节因为愤怒攥成一团而发白,那个阿金,多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啊!竟然就这么被杀了?还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但我此刻无力谴责,更无力为他做什么,只能是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既然他们都已经计划好了,那我就必须要忍耐下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怎么,你打算把我灭口么?”好在诺琪还是有脑子的,知道不能胡乱回答,尤其是关于那条地下通道的秘密……虽然他们数次探寻云图蛊真人墓,但显然他们从来都没有发掘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就比如虎爷说的道心!
“你就是一个混账!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待我有所突破,你的长生之梦自然指日可待。”诺岚仿佛魔怔了一样循循善诱。
“你就是一个表子!你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守护安乐寨,但你看看你现在都在干什么?他这么无辜,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你竟然如此暴虐,还和别人相互勾结……”
“混蛋!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表子!你这种人还不配对我评头论足。”诺琪尖利地回讽。
两姊妹依旧是在激烈地争吵着,但显然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就诺琪那风尘仆仆的样子我也知道,她也实在是没有和诺岚动手的资本。
“看样子,你已经是知道他被藏在这一带了,呵呵,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快就会相见了,现在,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诺岚的声音就在此刻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你想干什……”诺琪的声音戛然而止,听得我的心又是猛地一揪,肯定是诺岚这女人在刚刚的说话过程中做好了埋伏,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不一会儿,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那应该是诺岚在拖着诺琪。
“我的好妹妹,你这不就见到你朝思暮想的男人了么,呵呵,不要怪姐姐恶毒,而是长生之路毕竟荆棘坎坷,待我修成大道,我自然会安心守护祖祖辈辈的安乐寨,回报在我登仙之路上帮助我的过人……男女感情这种小事,实在不应该成为我们诺家女儿的魔障。”
不知道诺琪现在是什么状态,也不知道诺岚的话她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我是听得心头一阵恶心,能够将如此明显的私欲表现得这么大义凛然情形脱俗的,内心得有多么强大而变态啊?
不过她说的登仙似乎也的确有点道理,毕竟长生不老不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了么?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让她竟然会想要追寻那种缥缈的东西,毕竟,蛊真人自己都未必长生不老……不然怎么会有云图蛊真人墓呢?
她将诺琪放在了一边,然后走到了我的身旁,默念了一句咒语,深藏于那片识海中的虎爷立刻向我发出了信号……睁眼,我随即双目无神地睁开了眼睛。
她显然是在让白蛇蛊在操控着我的身体,不过毕竟她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蛇蛊也不是她的本命蛊小青,所以她并不知道那玩意儿此刻已经是虎爷砧板上的鱼肉,死死控制住了。
“说实话,你进步得还挺快的,不管学什么都一点就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你知道得越多,对我来说反而就越不利了,我的时间其实也不多了,年轻时候和那个贱女人斗蛊遭遇意外反噬,伤及根本,别看现在看着这么年轻,但实际上都是我用禁术在维持,维持不住的时候,我才会故意扮老而已……”
“禁术用多了,尤其是上次还染上寒毒,我的命,正如李老道所说,其实已经是风中的残烛,可笑他还真以为我是上了年纪……我还很年轻啊,我多希望能够和诺琪一样走出去看看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看看我那负心的父亲,也感受一下所谓的爱情……”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你……但这就是你的命,你来自深渊,本就是最大的逆天,我吃掉你,也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就好像那个阿金走得无声无息一样。”她一边略有些疯癫的自言自语,一边竟然是将那蛇一般冰冷滑腻的手伸进了我衣扣那儿,并且轻轻地解开。
她……她这是要干嘛?
浑身光溜溜的我不由大惊,只能是极力地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惶然,莫非她现在就要吃我了么?
好在没过多久,一股无比清凉的感觉从我身上各个传来,她此刻竟然是在给我全身都上药,那熟悉的药香让我在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事物……是她之前给我的药方,用来修炼蚩尤狩术的。这药方效用奇高,想必是用来让我快速回复,并且能够自行参加议榔大会。
“咦?这伤是哪来的?怎么没听他们之前说过……”诺琪轻咦了一声看着我的胸口,随即又在我胸口上轻轻划了一个圈自语说道。“或许是以前弄的吧,他这小身板身材倒是不错。”
她的手冰冷滑腻,但涂药的过程却又格外的缓慢而仔细,要想跟个植物人一样强行忍耐着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了,实在忍受不了,我就只能让自己重新回归到那片识海之中,静静地盘坐在虎爷面前。
“运起蚩尤狩术心法,抓紧时间好好恢复身体。”诺岚又拿来一个水瓶子,对着我的嘴灌了一些水下去之后又跟那蛇蛊念咒下达指令。
“既然你还为这个男人念念不忘,那么下午的议榔大会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毕竟我足够可以给你做主了。”诺岚弄好这一切,然后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诺琪说了一句,这才大步离开,很显然,她最近也忙得很,很多准备工作都需要做。
已经能够被授权“睁开眼”的我坐了起来,静静地用蚩尤狩术的法门慢慢扭动身体,让自己尽快地接收身上的药性,也趁着这个机会,我看到了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下面的诺琪,她此刻似乎也陷入了昏迷,不知道诺岚刚刚是使用了什么手段。
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她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阿金怎么样了,于是待诺岚走远,我连忙放出了虎爷。
这个可怜的苗汉仅仅是因为一句话,就变成了一具浑身青紫僵硬的躯体,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做着一个挣扎的手势,诺岚下手实在是太恶毒了,一出手就用上了毒性极高的蛊毒。
阿金的老婆也慢慢走出来了,脸上早就哭成了泪人儿,但她却是硬生生地压抑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而是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屋外的环境,知道确认没有人了,她才敢浑身颤抖着抽噎着走了出来。
她显然也是怕极了,甚至连哭都不敢哭一声,只能将自己的愤怒和绝望化作压抑到了极致的闷吼,她一边闷声狂吼,一边开始上前拖动阿金的尸首,在她那饱含热泪的眸光中,我看到了一种接近疯癫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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