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带着呼吸器的弟弟,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犹豫再三,她还是拨通了年名成的电话。年名成,一个生她却未养她的陌生人。
&ldo;喂?小冬出车祸了,需要一笔钱。&rdo;年夏咬着下唇,只觉无尽屈辱。她曾当着年家的人面发誓,此生不问他们要一分钱。
&ldo;什么时候的事,情况严重吗?&rdo;
听年名成的语气,是担心的。年夏有些欣慰,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做父亲的样子。
&ldo;昨天半夜,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需要尽快手术。&rdo;
&ldo;需要多少?&rdo;
&ldo;80万。&rdo;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半晌,&ldo;我需要跟你陆阿姨商量一下。&rdo;
年名成的话,让年夏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跌入谷底,陆婉晴那个女人恨不得亲手除掉他们姐弟俩,怎么可能会轻易拿钱呢?
&ldo;你自己没有私房钱吗?这钱算我借的,之后还你。&rdo;
&ldo;最近公司流动资金有限,你放心,我会尽量说服她的,等我消息。&rdo;说完,挂了电话。
在年夏看来,年名成的保证不值一文,她根本不报任何希望。
年名成当年为了成为陆氏集团的乘龙快婿,不惜抛弃她和已经怀孕三个月的母亲。虽然他事业从此平步青云,但终究不过上门女婿,公司家里都要看陆婉晴脸色行事。最讽刺的是,年老太太一直想要个孙子,而陆婉晴为了保持身材只生了一个女儿。
年名成无法,又背着陆婉晴转过来哄骗母亲,结果引得陆婉晴多次上门又砸又闹。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心底善良,任劳任怨,却不得善终。
常年忧思成疾,加上供两个孩子上学操劳过度,母亲得了肺痨。没钱医治,她上门求他,但被陆婉晴关在地下室一礼拜,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母亲走了,而他迫于陆婉晴的压力,连葬礼都没出席!
那一年她17,弟弟13。他是唯一法定监护人,被迫将他们姐弟接回去,却没有近到监护人该有的义务。她受不了他们的冷脸打骂,动了辍学打工供养弟弟的念头,然后,她遇到了生命里最最最重要的男人‐‐风颜。
所以,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灰色时光的人,真的不能理解风颜在她生命里的意义。他就像寒冬里的太阳,不仅给了她温暖,还给了她希望。他资助她,鼓励她,陪伴她……整整六年,教她学做事学做人,填补了她童年对父亲的所有想象。
所以,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恩情还是爱情对他念念不忘,但她知道只要他有需要她可以不顾一切,这就足够了!当然,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她消失,她绝不对多纠缠一日。
&ldo;嘟嘟嘟……&rdo;
年夏先拨的何静电话,但几次下来都占线。这才想起,她这两天在沙漠深处,信号不便。
略作停顿,她打开qq,求助风颜。
其实,她自打一年前小说赚钱以后,就没再收过他的钱。她不希望自己过多依附于他,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和与他齐头并肩行走于阳光之下,或者反过来照顾他。但到头来,她好像还是无法彻底断奶。
发了三次消息,他都没回应。短短三个小时,度秒如年。而年名成那边也的确如她所愿,一直了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