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圣风便也不再隐瞒,从怀里掏出另一枚玉环,自嘲笑道:“想是我情急之下拿错了,当日就不该把它们放在一起了。”递出玉环,要去交换黛玉手中的那个。黛玉却不取,反而将手中玉环一并交还给他,笑道:“这乃是你们传家之物,岂能给我一个外人保管的,既然义父找到了你,为何不和我说明,下次见了,定要问他个明白抗战之金属狂潮。这下好了,既然找到了你,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那幅藏宝图等回到那边府中,也该交给你了。”虽在说笑,但黛玉却是分外真诚的,那藏宝图放在自己身边终究是个心病,贾家人处处算计自己,若给他们知道了,只怕又有一场风波。“姑娘认为我进府里是为了藏宝图?”司马圣风急道,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为藏宝图也是应该的,毕竟那是司马前辈费尽辛苦得到的,又托了我义父转交给你,不管怎么说,总是你们司马家的东西。”黛玉说的理所当然,司马圣风却急的直跺脚。“姑娘错了,我并不是为的藏宝图。”急急截断黛玉的话,他不想让她误会,认为他只是一个贪财之人。“哦?那你为什么接近姑娘,是不是有别的目的?”紫鹃听了个大概,这会儿已经气红了脸。“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你的身份泄露,姑娘房里竟然有男子,会毁了姑娘一生的名誉吗?除了因为藏宝图,你有什么理由待在姑娘身边。”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和她们姐妹相称的司云竟然是个男儿身。“紫鹃,你别生气,我早就知道了。”黛玉淡淡地道。“姑娘早就知道了,那还留着他?”紫鹃吃惊地问道,司马圣风也觉得不解。“其实他进疏月轩的时候我就怀疑了,普通的女子哪里会有那样的力气,那样的眼神,仿佛受过很大的打击、经历过无数磨难似的,这与他的讲述完全不符,他说自己的父亲是镖师,母亲学过医,想来一家人也是幸福的,怎么可能有那样沧桑的心态。而且有一个细节,你和雪雁想来都是没有注意过的,他从不在我房中值夜,不照顾我梳妆,甚至从来不会碰触到我。也许你们认为他不见世面,也不让他做这些,可是我知道他是在刻意的回避。而且他从不用胭脂水粉,不用首饰珠钗,尤其是在刺杀的时候,我就更加的确定,因为在保护我躲避暗器的时候,他的身材忽然变的魁梧高大,完全不似平日里女子身形。因此回去后我便问了他。只不过当时相信了他,以为他就是失踪的武状元盛风,因受过爹爹恩惠所以才接近我们,只是还有些奇怪,他教给我们的所谓气功,其实乃是一种高深的内功心法,如果不是武林高人,是不可能学会的。倒没想到,他竟然就是神剑大侠的儿子司马圣风了。”紫鹃听得匪夷所思,原来姑娘早就有所察觉了,可是为什么还容一个男子待在自己身边呢?似乎是看透了紫鹃的心思一般,黛玉笑答:“我只是觉得他并没有恶意,而且说实话,我确实是想学会那内功心法,练得上乘武功的。”“姑娘想练武功,那有什么用?”紫鹃咕哝着,万一这人是歹人,害了姑娘怎么办?“练武功没有用?那天晚上你若是不会点内功,那一下挡过去,只怕整条胳臂都没有了呢?这会儿还敢说武功无用。”司马圣风淡淡的嘲讽,虽然没有恶意,还是让紫鹃撅起了嘴巴,不过想想也真有些悬,因此便不与他计较了。黛玉看他们斗嘴,笑着摇摇头,道:“司马大侠,那能不能请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武状元盛枫、司马大侠、或者……”看着他衣衫一角的梅花印痕,黛玉若有所思,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那位绿萼姑娘身上也有同样的梅花图样,只是样式不同,而且那位绿萼姑娘曾经叫他“楼主”。“以姑娘的敏锐和聪慧,想来也早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看到黛玉看向自己衣衫的目光,司马圣风微微苦笑了一下。“这屋里也并没有外人,那就请司马大侠以真面目示人吧!”黛玉一双妙目,紧紧看向他的脸,不错过他一丝的表情。司马圣风起身看看窗外,手指轻弹,早有两个人出现在门口,轻声嘱咐了几句,两人便一边一个把守门口。他这才关上门,走到黛玉面前。身形虽不见动,却听得身上骨骼“咔咔”作响,不一时,他便恢复了原有的身材,饶是黛玉有心理准备,也不禁看的愣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不成?紫鹃更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怪物一般倾界韶华。看着黛玉两人的神情,司马圣风并未说话,再轻轻抬手,在左耳后揉搓了两下,蓦地一使劲,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来,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棱角分明的五官,深刻的面容,深邃沧桑的眸光,完全有别于宝玉脂粉气的精致与睿亲王淡漠的冷峻。但却一样地夺人的目光。黛玉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扑哧”笑道:“原来那个所谓的盛枫你也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你这样子出去,只怕那个一心要招你为驸马的瑾月公主也不认得了,非但不认得,说不得要忘记盛枫,嫁给你了。”说的原本还有些害羞的紫鹃也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司马圣风更是苦笑,“人都说姑娘伶牙俐齿,一张嘴让人又恨又爱的,今儿可算见识了,不知道姑娘是再夸我,还是再损我?”“这还用问,自然是夸你。”黛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微微翘起了下巴。“那我可以理解为姑娘在吃醋吗?”黛玉微微抬头,自信满满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灿烂至极,让人几乎挪不开眼去,司马圣风便不由地冲口问出这么一句。黛玉一怔,随即便有红霞飞上晶莹玉白的面颊,不觉微垂了臻首,细定心神,哪里知道这样一个动作却更加的让司马圣风失去了理智,不自主地走到黛玉身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发誓一般道:“玉儿,这一生我只想要你,只想与你相守,什么公主,什么天仙,都不能分得我一丝一毫的注视。”黛玉听他说到吃醋一是有些害羞,二则觉得不好回答,因此便低下头去,哪里想到他居然得寸进尺,说出这样的话,不觉涨红了面孔,起身挥开他要抓过来的手,薄怒道:“司马大侠这话可有些过了,你爱娶谁和我有什么关系,黛玉无才无德,配不得司马大侠如此厚爱,既然你本是男儿之身,黛玉身边也留不得你,司马大侠还请自便吧!”说着挥袖便要离去。那紫鹃亦是惊呆了的,这会儿也醒过神来,道:“就知道你女扮男装接近我们姑娘没安好心!”一手扶了黛玉,也不再看司马圣风一眼,转身开了房门。门外守候着的孙昭、刘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房门打开,那紫衣的姑娘怒气冲冲地扶了林姑娘要走,忙一伸手拦住道:“姑娘慢走,我们楼主他……”“你们楼主?”一看孙昭伸手拦路,紫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遂怒目相向,“你们楼主根本不是好人,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孙昭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平日里总是一副笑模样的温柔女子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因此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和刘彦对看了一眼,再探头看看房内颓丧的司马圣风,有些尴尬,那只胳膊直愣愣地伸着,也不知是不是该放下。紫鹃看他如此模样,却越发生气,道:“我们姑娘在自己家里,难道也没有出入自由了吗?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孙昭正待说些什么,却听见屋内落寞的声音道:“孙昭,让林姑娘和紫鹃离开吧!”“是,楼主!”孙昭抱拳拱手,对黛玉施了一礼,道:“林姑娘,得罪了。”紫鹃狠狠瞪了她一眼,回身扶了黛玉,便欲离开。黛玉听任着他们的吵闹,恍惚未有知觉一般,心内却早已经打翻了五味瓶。这一世的她,本以为可以冷心绝情,不再沾染丝毫感情之事的,对宝玉,那是一种单纯的兄妹之谊,因为他对她好,纵然知道他的母亲暗中作为,但她依旧不会给宝玉冷脸;而对于司马圣风,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熟悉、安心、踏实,可却缺少那一份心的悸动;至于萧翰阳,有温馨和快乐,有感动,也有剪不断的牵挂,那种感觉和当初对张闻天的很像。本以为自己已封闭了心,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