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地住,没钱用,只能像流浪汉一样狼狈地瑟瑟发抖。
那年她才十九岁。
她露宿过,睡过棺材房,被人揩过油,在社会的最角落像只过街老鼠一样生存。
她被很多人看不起,甚至被亲生母亲看不起,唯一的、在香港的亲人,为她做的‐‐
只有永远&ldo;新鲜&rdo;的闭门羹。
凭什么。
她对继母言笑晏晏:&ldo;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从我这里揩走一分钱?&rdo;
凭什么只有她才要过这样的人生啊!
她有那么多的情绪要发泄,有那么多排演千万遍、足够伤人的话要说。
可这时,她不自觉紧攥的手指,却忽而‐‐
被轻而又轻地,扯动了一下。
陈昭低下头。
她看见的,是陈正德那张衰朽的脸。
和一瞬间,从他眼里爆发出来的惊喜和激动。
这老家伙张开嘴。
喉结滚动着,手臂发抖,一下又一下,扯动着她的手指。
而后,发出几声&ldo;呜呜啊啊&rdo;的声音。
呜呜……啊啊……?
陈昭愣了愣。
不知过了多久,唤醒她神思的,却是耳畔,一声惨烈的哭嚎。
她蓦地回头,而臃肿的继母,此刻毫无形象地跪在地上,仰面大哭。
浑浊的眼泪,总也揩不干净的鼻涕,花成一片的睫毛膏。
女人嚎啕着:&ldo;他一个死聋哑鬼,吃的救济粮,工作是我帮他找,钱是我挣得多,凭什么,凭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人也没,钱也没!老天爷没良心‐‐我不服啊‐‐&rdo;
第42章
医院一层的小餐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