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婳也一脸期盼地望向顾睿,她自己虽不能骑马,可两个小的和丈夫能骑马缓缓,也是好的。
顾睿没再扭捏,点头道:“那就多谢姩丫头和敛哥儿了。我心里记着你们的这份情。”
姜锦年嘻嘻一笑,没放在心上。这些年,二伯一直不遗余力地教导她,帮她,她不过做了力所能及的回报而已,哪里需要他记在心上,然后还情?
三郎也笑道:“二叔太客气了。一点小事儿,何足挂齿。”
话虽如此,可牺牲有人感恩,心里总是舒坦的。
姜锦年喝了两口水,又挪到她爹顾明身边,关切了两句。
顾明正靠坐在一棵樟树底下,见女儿过来,忙往旁边让了让,笑呵呵道:“姩姩,你怎么样?饿不饿?”
姜锦年摇头,“爹爹,我不饿。您怎么样,戴这么重的枷锁,一定累坏了罢?手有没有磨破皮?”说着,拉着她爹的手腕看了看。
只见手铐将他的腕骨磨得通红,皮都给磨掉了,一看就很疼。
姜锦年蹙眉寻思着该怎么办才能让她爹,还有二伯、四叔能好受点儿。
顾明瞥见女儿脸上的心疼之色,心里大暖,笑道:“姩姩,爹没事。只是磨掉一层皮而已,不是很疼。你不要担心。等再过几天,磨出茧子来就好了。”
姜锦年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安抚她爹道:“嗯,知道了。”
她看着前方发呆,实际却在心里和小金交流着,得知商城可以买到那种医用胶带,也不是很贵,十个积分可以买一卷。
距离十万积分还差九百九十个,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她也不能光想着二郎,对她爹的痛苦熟视无睹。
于是她咬咬牙,在商城下单买了一卷医用胶带,上面有消炎镇痛的药剂,只要在伤处缠绕一圈,就能有效避免伤处恶化,发炎溃烂。
她又在空间收着的布匹里翻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匹白色纱布,打算等晚上熄灯之后,再把纱布剪成条状,缠在医用胶布的外面。
既可以保护腕骨,也能避免被人瞧出来医用胶布的来历不寻常。
他们若问起来,就说是今日在医馆买的膏药贴。
歇息了片刻,继续赶路。
文氏母女俩挽着手走。
尤氏挨到文氏身边,双手扶着腰,没话找话道:“三嫂,还是你有福气,你这捡来的孩子,比我亲生的俩丫头强出不知多少。昨日和今日,你都骑了马,比我少走了至少一百里路。啊,天爷,一百里路,我前半辈子加起来走过的路,也没有这么多啊。”
“你瞧瞧我这鞋子,还是今年新做的呢,都脏成什么样儿了?我命苦啊,不知道有命没命走到贵州。”
文氏不爱听尤氏说这话,脸色沉了沉,忍了忍,想起女儿这几日的种种作为,不由得挺直了腰杆,也不笑,只淡淡道:“我命也苦啊,不苦怎么会和四弟妹一起搁这儿流放呢?不过,四弟妹说得对,我家姩姩确实是极好的,她一人可顶得过好几个人了。”
尤氏一噎,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合适,默了半晌,才转移话题道:“三嫂,姩姩,我和你们商量个事儿呗。”
文氏母女俩谁也没搭腔。
尤氏一开口,准没好事儿。
与其开口问她,还不如等她自己主动说呢。
果然,尤氏见没人接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实在是吃不消了,若是能借你们的马儿骑上个把时辰,缓一缓,就好了。哎,我还能再忍忍,要不然,先让你四叔也骑半天?”
“他也戴着枷锁呢,平日里大爷日子过惯了,贸贸然过这么苦的日子,他虽没说,但眼见着他人都瘦了一圈,眼底乌青老大一块,也怪作孽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总不好厚此薄彼,只照顾二房,不管我们四房的死活呀,是不是?”
姜锦年翻了个白眼,淡声道:“四婶娘,您说这话亏不亏心?什么叫我们只照顾二房,不管你们四房的死活呀?是缺你们吃的了,还是短你们穿的了?这吃的喝的用的穿的,我可都是一视同仁,大家都一样的。”
“对二伯多照顾些,原是因为二伯的腿,他的腿再走下去,会肿胀得戴不了义肢,走不了路,到时候,二伯就不是只骑半日了,他恐怕得一路骑到贵州去了。”
“二哥哥的身子不好,四婶娘不是知道么?您总不能连二哥哥多骑了会儿马也要计较,是不是?”
“好了,四婶娘,您若是想骑马,就自己想办法去买一匹马,我这里没有多余的马借给您骑。赶路罢,这路上都是灰,一张嘴吃进去多少灰,对肌肤不好的。四婶娘也不想到了贵州之后,被旁人说您看起来比我四叔显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