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头暗潮汹涌,慈宁宫也不太平,自打摄政王一行人启程,顾知微转头便派人暗中搜查摄政王府。这些暗探都是顾知微废了大力气搜罗来的,皆是一等一的身手,就算真在府里碰见谢淮宴养的那些练家子,也绝不会逊色半分。
不为别的,只因机会难得,若错过了这几日,等谢淮宴真全头全尾的回来,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顾知微坐在桌边,轻轻撂下茶盏,就当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大夏。
“你方才说,谢淮宴竟敢在府里私藏大邺文书?”
屋内这几个暗卫都是江湖上有名的老手,如今给太后娘娘办事,自然不敢不一心一意,一日过去,便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所过之处绝不会有漏网之鱼。
其中一人上前回话:“回禀太后娘娘,摄政王府暗室遍布,有一些我们进去看了,搜到不少东西,还有一些需要特殊的钥匙,不好开。”
说着,他从怀里扯出几张纸,放在顾知微手边:“这是藏在其中一间密室中的,一年前的大邺文书,上头盖的印章也是真的,并非造假。”
闻言,顾知微神色一沉心里愈发不安。
她原本还想,谢淮宴与傅钰那头不过是因利而聚,想来就是有些关系,也不至于太深。可此刻证据摆在面前,这可是一国文书,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送到摄政王手上了,若非常常联系的亲近关系,傅钰又怎会派人送来此等要物。
再往下想,这两方一年之前便关系如此,那一年之后的如今呢?他们对大夏的图谋已经到了何等地步,顾知微一颗心越来越冷,犹如沉入水底。她忽然觉得,傅钰要的,远不止是傅砚修的死这么简单。
看完了文书,那暗探一抬手,又拿上来一大盒东西,里头杂七杂八,有玉佩,有信件,还有一些琳琅珠贝,玉器瓷瓶。堆在一起虽不起眼,但有心人一看便知,这分明是旁人赠留的信物。
如此一大箱,顾知微当即命人去查,顺藤摸瓜往上找,骇然发现这些信物的主人有男有女,有芝麻小官也有朝廷大员,有现在风头正盛的,也有些年头久远的,一个人一个人拼起来,俨然是笼罩在大夏上头的一张大网。
“是本宫轻看他了,谢淮宴真是好能耐,”
顾知微冷笑一声,正巧这时许剑生前来请安,她请人进来面对面坐了,抬手在宣纸上勾出偌大一张图,细眉紧皱:“舅舅来的正是时候,本宫今日才知道,谢淮宴竟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许剑生常年征战沙场,她一点,就看出其中厉害:“西北,西南两地常年受战乱之苦,资地贫瘠,谢淮宴年年对这两处的将领拨赏银,送粮草,虽是朝廷拿的钱,却用的他的名,到头来这些恩惠,都记到谢淮宴一人的头上了。”
许剑生皱起眉来,凝重道:“他的势力大成这样,恐怕不好下手了。”
“不好下手也要下,谢淮宴都敢叛国通敌到如此地步了,再放任不管,总有一日他得把大夏都卖了。”
这话说的毫不夸张,顾知微思索片刻,又止不住的犯愁:“他手底下这些人装的太好,这些年都没叫本宫给瞧出来,一时半刻还真不好找由头动手。”
春彩在一旁听了许久,见她犯难,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太后娘娘,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
顾,许二人纷纷转头看她:“你说。”
“奴婢进宫之前,在京城有一个交好的姐妹,她知道一些费大人的往事,或许可以一用。”
见顾知微首肯,春彩接着道:“多年前,费大人刚刚位至尚书,举家迁来京城不久,有一日派人去请了妙音坊的秋娘子到府中唱曲,这位秋娘子生的标致漂亮,又弹得一手好琴,费大人新官上任,正是得意的时候,就硬要将秋娘子给留下来。”
“秋娘子靠艺吃饭,从不做皮肉生意,自然不会答应,费大人便强迫秋娘子,百般为难,娘子不愿,奋力反抗,竟惹得费大人动怒,痛下死手,将娘子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