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一夜好眠,起床顿觉神清气爽。
他按主子的吩咐,准备好一千两整整齐齐的银票。他不知道主子为何要用这种方式答谢救命恩人,好歹当面亲自说声谢谢吧!
刚出了门没走几步,迎面和人撞了一个满怀。裴焕脸色一沉,这大清早的就被人撞个趔趄,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撞他的人却先开了口,语气略显焦急,“裴总管,那两位姑娘不见了。”
裴焕一时没反应过来,“谁不见了?”
“昨晚您让我们看着的两位姑娘。”
裴焕这才惊讶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两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不是让你们守着吗?派去伺候的下人呢?”
“小的们一直守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昨晚饭送进去后,她们就让伺候的人出来了。早上两个丫鬟打了水,叫了半天没人应。推门进去才发现人去楼空。”
裴焕扫了一眼院子里垂头耷脑的一群人,径直走进屋子。正厅八仙桌上,摆着两个食盒,里面的碗筷收拾的干干净净。
房间里,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上一点褶皱都没有。不禁让人怀疑她们压根没上床睡觉。
“你们一直在这里看着?里面就没闹出一点动静来?”
“小的们有啥事都是轮流替换,不曾断过人。屋里熄灯后就一直静悄悄的。”
裴焕拉着脸,道:“这么多人连两个小姑娘都看不住,等下主子怪罪,你们擎等着挨罚吧!”
下面站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其中一个侍卫道:“小的们守在这里,寸步都没离开过。”
裴焕冷哼道:“蠢物!你们光守着门有什么用?”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守门守哪里?难道……两个姑娘从窗户走了?
“小的该死,不该掉以轻心,低估了两位姑娘。”
“低估?我看是你们没用。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简直就是废物?”裴焕说着目光一转,“不是吩咐你们好生伺候着?为何都不在屋里?”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选择了沉默。那圆脸丫鬟上前一步,道:“昨晚奴婢们将饭菜送过来,两位姑娘就一直说不需要人伺候。”
然后将当时的情景又说了一遍。
裴焕听罢,又是一声冷嗤,“主子的客人你们都敢轻视,谁给你们的胆子?这般没有规矩,若继续留着你们,哪天岂不是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两个嬷嬷恶狠狠地瞪了圆脸丫鬟一眼,多嘴多舌的贱婢,不说话能憋死不?
“看在你们这么大年纪,我给你们留点脸面,自己收拾东西走吧!”
两个嬷嬷一听慌了,这里年纪大的就她们两个。连忙扑通跪下,嘴里号道:“裴总管,老奴该死,不该没规矩,没眼色。您开开恩,别赶我们走。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奴婢……”
裴焕冷声打断道:“这座宅子本是贺将军的,他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平时你们八面玲珑,耍尖偷懒我只当不知道。可分不清事情的轻重,那就是拎不清,留着你们岂不是助长这种恶习?如果你们不要脸面,我不介意按府里的规矩来。”
两个婆子立刻噤了声。全须全尾的离开,总比打顿板子拖着半条命离开强。
心里把肠子都悔青了,主子一个月来不了几次,活少清闲,月钱都是按时发放。离开了,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公孙榆壤正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披散的黑发愈发衬得他一张脸惨白无色。脸上伤处愈发红肿,反倒添了几分妖异。
裴焕敲门走进屋子,拱手道:“殿下,两位姑娘走了。”
公孙榆壤复抬起眉眼,“银票拿了?”
裴焕摇头。
公孙榆壤眼睛重回到书卷上,“可说了什么?”
裴焕眼睛跳了跳,道:“人都没见着。”
公孙榆壤斜眼看过来,“听你这话,出了状况?”
裴焕“啧”了一声,“您的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告而别了。”
公孙榆壤轻笑一声,“你这差事当的,愈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