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长相普通的人却能入商子璋的眼,更甚至能说动越国王后。
崔昆这个人除了在经商方面有独特的眼光,想必他在别的地方也有很突出的一面。
姜望涔收敛心神,恢复了公子该有的沉稳表情,她刚入座,崔昆便行礼说道:“崔某见过常宁君。”
姜望涔愣了愣,说实话她对常宁君这个称号有点不太适应。明明她向赵王提供绘制舆图的方法是想让赵军更方便的向他国侵略,可赵王却转头给她封号常宁。
也不知道这常宁是哪种意思,是想让赵国上下百姓常宁,还是期盼她在将绘制舆图的法子教会别人之前平安常宁。
姜望涔抬了抬手,说道:“崔郎君请入座。”
崔昆拱手回礼:“谢过常宁君。”
见崔昆入座后,姜望涔直言问道:“听闻崔郎君是位商人,又是公子子璋的门客,不知你今日前来是为自己,还是受公子子璋所托?”
崔昆面带笑容说道:“为自己,也为公子子璋。”
姜望涔轻笑一声,挑眉说道:“愿闻其详。”
崔昆看了她一眼,从袖中取出一细长的粉色签子问道:“听说此物为常宁君所造,不知是真是假?”
姜望涔抬眼一看,发现崔昆手中拿着的正是她之前送给商榷解闷的烟花棒。这东西全天下只有一份,而且又是现代东西,她肯定不会认错,只是怎么就剩一根了,而且好像还没拆开过。
她点头,应声道:“此物确实出自我手中,只是不知崔郎君是从何处得来的?”
虽然这话问得有点多余,但她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商榷自愿送给商子璋的,还是他玩的时候被商子璋发现了,从他手里抢过来的,亦或是商榷直接把烟花棒送给了崔昆?
姜望涔仔细想想,觉得第三种猜测有几率很小。虽说这个时期的崔昆和商子璋已经有了来往,但他还没有把目光放到商榷身上去,对崔昆来说商榷现在还是个孩子,完全没有让他上心的价值。
崔昆回道:“此物乃是公子子璋转赠于我,常宁君也知道,我是个商人,平时最爱这种新奇的东西,我观摩许久,发觉此物有很高的商业价值,所以想知道常宁君可愿与在下合作一番?”
姜望涔微微蹙眉,表情逐渐低沉下来,“崔郎君是想贩卖此物?”
崔昆心明眼亮,很快就察觉除了姜望涔的表情变化,但他不清楚是何缘故,于是继续试探道:“在下确有此意,不过一切还要经常宁君许可才行。”
姜望涔冷笑一声,“此事……本君再考虑一二,不过现在还请崔郎君同我一起去见公子子璋。”
崔昆心生疑虑,说道:“常宁君可是不信我?此物内有铜丝支撑,公子子璋名下确有一铜器铺子……”
“是铁丝。”姜望涔纠正道:“我并不是看不起崔郎君和公子子璋,而是有一丝想找公子子璋问个清楚。”
崔昆眨了眨眼,好奇她到底要问什么,于是便答应前去见商子璋。
两人行百步至越府,商子璋亲自出来迎接,挂着笑脸道:“在下还未上门恭贺公子城得封常宁君,没想到公子城竟先登门拜访,实在是子璋失礼了。”
姜望涔自打进门就冷着脸,她看了一眼商子璋,直接说道:“我此次登门,是有一要事想要找公子子璋问个明白。”
商子璋见她脸色不对,便把目光转向了崔昆,崔昆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便说道:“公子城请说,我定知无不言。”
姜望涔转身从崔昆手里一把夺过崔昆手里的烟花棒,举着问道:“此物子璋可是从王孙榷那里得来的?”
商子璋微微一愣,张口道:“此物确实是犬子孝敬于我的。”
姜望涔抬头轻笑,不屑道:“恐怕是公子子璋你索要得来的吧。”
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这样质疑,商子璋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笑道:“常宁君这是何意?”
姜望涔剥开烟花棒,将上面的薄线和燃料剥开,捏着里面的铁丝,说道:“不瞒二位,此物乃是姜国王室所出,里面的铁丝是我父王赠予我的铁器铺子里做出来的。我于王孙榷年纪相仿,两人十分投缘,故而亲手制了这小玩意给王孙榷解闷,他曾向我明言此物会好好珍藏爱护,现今东西却出现在他人手中,究竟是王孙榷有违诺言,还是说这是公子子璋对我的侮辱?”
说着,姜望涔把手中的铁丝揉把揉把丢在地上。
商子璋和崔昆两人顿时傻眼,僵持了片刻才抬头,却看到姜望涔冷若冰霜的面容上眼尾微微泛红,她说道:“此物虽说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也是我亲手所制,乃是我的一片心意,我赠予王孙榷是真心想与他交好,却没想他竟如此对待。也罢,就当是我看走了眼,在下告辞了。”
说完姜望涔特意抬头将泛着泪花的双眼暴露在商子璋的面前,随后转身走出大门,却没曾想,正好碰上匆匆赶回来的商榷。
姜望涔一见商榷就想上去搭话,奈何她刚在人家父亲面前甩脸子走出来,要是此时跟商榷和颜悦色地说话,怕是会给他拉仇恨。于是她压制住自己的内心,瞥了商榷一眼直直地从商榷身边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