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姮道:“看来商安是个活络的人,回头我在福晋面前言语两句,让他跟在小禄子手下做事,一来差事清闲,二来你们兄妹也可多见见面。”
春和听了不禁喜道:“多谢主子。”
瑾姮想着若是商安真的得了用,于自己也是有利的,便把这事存了下来,想等出了年节便找个时间同福晋提一提。谁知还不等瑾姮动身,那厢福晋倒是找来了。
那日里雪倒是好不容易停了,福晋便命人来请了瑾姮过去,喝了两口茶闲唠了两句家常之后,福晋才道:“除夕宋氏出事之时,幸的你机灵些,事出突然却处理的井井有条,爷也是称赞了的。”
瑾姮忙推辞道:“福晋可是折煞妾了,妾本粗笨,能为贝勒爷和福晋分忧已是大幸,万不该得到福晋称赞。”
恪宜淡淡笑了一下,道:“那日去宫里传话的小太监是个顶事的,小禄子早些时候便求我给他拨个机灵点的人打下手,我瞧着他便中用,不知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瑾姮便将商安的身世讲了一遍,恪宜听了倒也中意,便传命下去让他跟着小禄子做学徒了。恪宜又赞了瑾姮两句,便也散了。
云霜陪着瑾姮回去的时候,小声道:“奴婢瞧着福晋近些时候也未太为难主子了。”
瑾姮思索道:“是不似刚入府那般了,虽说去年被禁过足,但在宫里的时候福晋却还帮过我一把。不管怎样,都还是要小心些好。”
云霜点头称是。
这茬子刚过去,瑾姮却又想到刚刚在屋中与福晋闲谈,得知宋氏自那日除夕小格格不在后精神很是不济,想是伤心得很了。那厢四阿哥得知小格格是因冷气憋闷而死,便有些责怪宋氏的照顾不周,甚少劝慰宋氏,二人便这么僵着了。瑾姮心下哀叹,便也赶快回院子里去了。
这日过后,雪倒是下的小了,可时不时还总是飘下两片雪花,这样的天倒叫瑾姮不痛快,在屋子呆着心里也憋闷了不少。那日终是待不住了,午饭过后便一个人出了院子闲逛,云霜本是想跟着的,瑾姮倒说无妨,还是一个人出来了。
地上的雪都开始融化了,虽有下人打扫着,可还是湿漉漉黏腻的很。瑾姮出了院子,左边便是新修葺的湖,心下新鲜,便转过去瞧瞧。离的湖近了,才发现自个儿的院子后面有一条新修的石子路,因着地方偏僻,倒是没有人来打扫过,小路上的雪洁白无瑕,看得瑾姮心生欢喜,便往那条石子路上去了。
走过十来步,便瞧见湖上还有一座白桥,简单的样式,却是点睛之笔,桥的那端便是侍妾张氏的院子了。不多时,小路到了尽头,眼前是个月亮门,后面带着个院子,瑾姮想既已来此,不妨进去看看,这便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不小,装点得很是精致,东南角还有几株梅树,点点红梅映雪,极是好看;西北角配有一个小小的花池,现下倒是覆盖着一层白雪;旁边还有两三棵参天的大榆树,这冬天里虽落光了叶子,但看那气势不难叫人想象出夏日时绿荫茂盛的样子。瑾姮一路行来,鞋袜都已浸湿,双脚凉的厉害,此时天空竟又开始唰唰地舞起雪花,瑾姮并未多想,便进了那正堂的屋子想要避一避。
正堂的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四周皆是铺满一面墙的书架,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书本。屋中并未有多余的东西,一张硕大的案几,一柄落地香炉,一方可坐可卧的贵妃榻,还有脚下厚重密实的屋毯,最令瑾姮欣喜的是那燃的正旺的暖炉,一丝丝的暖意很快包裹了她。
瑾姮心下这才明白过来,这里应该就是四阿哥的书房了。没成想修葺过园子之后自己的院子竟离他这书房那么近。瑾姮倒是很不见外的把自己的鞋袜脱了下来,放在暖炉边烘着,自个儿取了一本书来在贵妃榻上落了座,闲闲的翻看了起来。
四阿哥到府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小禄子撑着伞早早地便在门前候着,看见四阿哥从马车上下来,便赶忙迎了上去,跟在后边打着伞,商安也是个有眼力劲的,忙递了个汤婆子上去。一行人这才进了府中,直冲冲的往书房去了。
商安打开门的时候,是怎么也没想到贵妃榻上有个钮祜禄氏格格的。但见苏培盛与自己的师傅小禄子都愣在了原地,自己也不敢说话,退到一旁默默候着了。
苏培盛看了一眼自家爷的脸色,又看了看那贵妃榻上的睡着的钮祜禄氏格格,心下哀叹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道:“贝勒爷,奴才去把格格叫起来吧。”
四阿哥却摆了摆手,轻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苏培盛和小禄子均默默长出一口气,连忙行了个礼匆匆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