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姮听着李氏的满口胡言,不屑地把脸瞥向了一边,听她说完方道:“那之桃和白巧儿都是你的丫鬟,她们的话怎能作数?”
李氏被噎的一滞,转而却笑意更深,缓缓道:“爷,华儿见着状况有了些许个推断,说出来爷看看是与不是。”
四爷并未说话,李氏便接着道:“方才见着是十四爷送妹妹回来的,莫不是妹妹拿了我这手串以此为借口,去找那十四爷了吧……哎呀,前些年妹妹被困崇福寺时就是十四爷送回来的,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就已经……”
“你住口,”瑾姮听得李氏说出的话越发腌臜,忍不住喝断道:“原以为你只是心思多些,可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毁我清白……”
“够了,”四爷在一旁大喝一声,“还嫌不够丢人吗?”顿了一下道:“苏培盛,钮祜禄氏身体不适送回府去。”
苏培盛忙从门外进来,恭敬道:“是。”
四爷这便领着李氏赶去宴席了,李氏转身前,无声地对着瑾姮嗤笑了一声。
苏培盛走上前来,道了声:“格格,走吧。”
瑾姮坐上马车被拉回了王府,路过府正门时,看到近日新挂上去的敕造牌匾,“雍亲王府”四个鎏金大字让瑾姮有些刺目,但马车一瞬间就跑过去了,那刺目也是一下而已。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瑾姮失宠了。
原先虽说李氏略为得宠,可四爷也是每个月谁的房里都去上几天,倒都是平分秋色。可三月十八后四王爷就再未去过瑾姮屋里,现下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钮祜禄氏格格的失宠。
与之相反的是那张氏玉珠。夏四月圣上巡幸塞外,并未召四爷随往,京中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由他和几个阿哥处理,偏他年岁最大,多数事务都还是要他决断的,因此踏足后院的时间本就不多。可即便如此那张氏玉珠还能一连三天在白石桥上遇着王爷,四爷也一连三天都宿在了她屋里,引的一府众人甚至连下人们都颇为不快。
瑾姮听得此事时耿氏正坐在她屋里替她抱不平:“那张氏也忒没良心了些,本就是个卑贱的侍妾,因沾了你的光独独分得了一处院子,其余的侍妾三人本就颇有微词。现下可倒好,偏挑着你不如意的时候去承宠,眼里可还有你这个旧主?若今天她还和你一处院子,王爷可能瞧得见她吗?”
瑾姮听得耿氏的抱怨有些怔神,待耳边没有耿氏的声音了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我还没怎样,见云姐姐倒是动了脾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姮妹妹,我与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这两年你年岁也见长,爷看着待你也是不错的,也是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寿宴那天发现你不见的时候,爷也是顶着急的到处找你,自我进府就没见着爷有过那样的时候,怎的找着你了反而生了嫌隙了呢?”
瑾姮苦笑道:“姐姐,王爷这个人万般都是好的,平常他处理公务的时候我虽未见过,可也极少听得他有气急败坏摔东西的时候;对着福晋和姐姐你们,脾气也都是好的,怎的到了我这里就没有半分耐心了呢?”
耿氏许是不知如何安慰,跟着也叹了一口气。过了会儿,方张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妹妹,今日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心里…可是有别人了?”
瑾姮一惊,抬起脸看着耿氏,见她并未玩笑,忙道:“姐姐你怎会这样说?”
“我知道那日是十四爷找到你的,李福晋那张嘴你也知道,私下里听她唠叨过几句。”
“李氏!她可有到处乱说?”瑾姮慌着问道。
“她即使嘴再碎,分寸还是晓得的,没人的时候说两句罢了,旁人是不知道的,毕竟这样的事她若是说出去那就是不顾王爷的脸啊。”
瑾姮听了这才稍稍松气,喃着声道:“姐姐莫听她胡诌,我是王爷的人,怎会与十四爷不清不楚的。”
耿氏便道:“那便好。这次是李氏陷害你才遭了这样的罪,回头等爷想明白了自会来找你的。”
瑾姮默默苦笑,他何时能想个明白呢?
又听耿氏打趣道:“到时候姮儿你就能添个小阿哥了。”
瑾姮听了红了脸,却不忘打趣回去:“姐姐自去年便承宠了,要添也是姐姐先添才是。”
本以为耿氏也会红了脸,却哪知她神色淡漠道:“看天意吧。”
五月里的天明媚亮丽,因着瑾姮的院子离花园极近,她倒是顶爱在这样的天气里采些花瓣备下,没事的时候随着性子做点什么吃也好。
在院门口采花瓣的时候,总是能有意无意的瞟见那座白石桥,手里的花瓣摘采的极不像样子。瑾姮心里厌烦的很,就在一日晨省时以夏天院子周围没有高大树木遮阳为由向福晋恪宜讨要了几十株枫树乔木,栽种在自个儿院子的旁边。恪宜倒是轻巧的应允了,为着能遮阳,还甚是贴心地叮嘱采办挑些高大成年的乔木,倒很是顺了瑾姮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