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脚下有些踉跄,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唯一一间套房。房内有阳台,可以看辽阔绵延的江水。裴嫣没喝醉,不明白傅怀舟怎么抱自己,但喝了酒有些乏,她也懒得动,索性也没吱声。回到房间后,傅怀舟将人放到沙发上,轻声问:“今天开心吗?”“开心。”裴嫣起身想要去阳台,傅怀舟连忙跟了过去。裴嫣展开双臂,微微仰头,任江上的风从自己身体掠过。傅怀舟站在阳台口看她满脸的笑。所以,这段婚姻,她也是开心的吧?裴嫣微微偏头,余光捕捉到傅怀舟的身影,笑着让他过去。傅怀舟走过去,在她身侧站定。裴嫣双臂搭在栏杆上,歪过头看向傅怀舟,说:“我突然觉得,当初跟你结婚是个正确的决定。”傅怀舟侧目,温柔地问:“怎么说?”裴嫣抿了抿嘴角:“其实吧,我当初跟你结婚,还存了一点报复的心思。”傅怀舟略微挑了挑眉,又沉默了半晌,问:“那现在呢?”裴嫣溢出轻笑:“现在嘛,完全不想在生活中提到他,我希望我是快乐的。”“好。”傅怀舟低低应了一声。“嗯?你好什么?”裴嫣笑道。傅怀舟笑了笑:“以后跟你一起快乐。”裴嫣今晚总忍不住笑,她看着傅怀舟,说:“你这语气好似以前是不快乐的。”傅怀舟嗯了声:“没有现在这么开心,以前只顾着学习,甚至创业,当然也没空谈恋爱。”裴嫣:“我以前读书时候认识很多有钱人,不乏富二代,他们玩得很花。”“是吗?”傅怀舟看着她,“我不是他们,我也不太了解,我比较喜欢稳定专一的感情。”裴嫣上前一步,熠熠星辉的眸注视着他:“哎呀,你这样的好男人怎么就便宜我了呢?”她唇齿间都是在电影院喝的红酒味,浓郁诱人的果香扑鼻而来。傅怀舟不由想起了之前被她打断的吻。裴嫣察觉到他眼神变化,没话找话:“你、你好像还没送我礼物。”傅怀舟抬手,特别自然刮了下她鼻子,蜻蜓点水。他笑道:“还挺贪心,这么大红包还不满足。”裴嫣羞耻啊,谁特么生日主动要礼物啊。傅怀舟还真有准备,说:“等着,我去拿。”裴嫣一愣,真有啊?裴嫣主动傅怀舟从床头拿了一个古色古色的首饰盒。裴嫣有些好奇,张望了两眼,问:“里面是什么?”傅怀舟:“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金玉良缘’。”裴嫣一愣:“真送给我?”傅怀舟被她逗笑:“你都跟我结婚了,我不送你送谁?”他送的迟,却也没办法,因为福耀那边耽误了点工夫。之所以又当生日礼物送,是因为想让她看见。而不是和别的聘礼一样,装在首饰盒里不见天日。裴嫣小心翼翼打开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支金镶玉蝴蝶发簪,非遗镶嵌工艺结合红蓝宝石做出了一个新的创新。裴嫣熟悉宝石,对中国珠宝史自然如数家珍。她一眼就能看出,傅怀舟将这块上好的料子重新请人做了设计,设计这款发簪的人一定程度上仿制了明清时期的被挖掘出来的展览珠宝。簪子上的红蓝宝石也是极品,这样一件物品要是拿去拍卖,得卖个天价。裴嫣迟迟没说话,傅怀舟心里微微一紧,这是不喜欢?裴嫣确实有些纠结。这个的的确确太过贵重。而且发簪在古时就是定情物,男子赠女子发簪意为结发。听起来特别浪漫也很有寓意。她虽然是傅怀舟的妻子,但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所以她有些心虚,便迟迟没伸手。傅怀舟叹了口气:“我自幼丧母,好不容易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我就想给家人最好的,或许是我……”“等一下。”裴嫣倏地打断他,将首饰盒接了过去。傅怀舟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抬眸时已然恢复了刚才那副失落的模样。裴嫣现在就不能听到“自幼丧母”这四个字。裴嫣收了礼物后,傅怀舟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说:“不早了,洗洗睡吧。”裴嫣应了声,进了浴室,洗澡的时候发现浴室的洗护用品都是自己常用的牌子。她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傅怀舟的为人。餐前餐后裴嫣也喝了不少酒,洗完之后酒劲完全上来了。光着脚从浴室出来时,没站稳,扑进了等着的傅怀舟怀里。傅怀舟搂着她腰身,轻声道:“刚才看你好似酒劲上来,果然没守错。”裴嫣抬手搭上他宽阔的肩背欠了欠身,沐浴露独有的香氛缠上他鼻尖。傅怀舟屏住呼吸,低头看着她。因为身高角度问题,他完全挡住了灯光,导致裴嫣的脸陷在他胸前的阴影里。她穿着真丝短款睡衣,是近乎发白的粉,外袍没带进浴室。所以她现在是真空穿着吊带睡裙。傅怀舟也趁她洗澡时,去客房冲了一把,相同的睡衣布料揉在一起摩擦。裴嫣不知道自己什么心理,忽然拽着他睡衣领,呢喃了一句“有点冷”。傅怀舟几乎下意识就将她抱紧,却因过于用力,将她整个人揽了个悬空。他索性让裴嫣踩在自己脚背上。“还冷吗?”傅怀舟声音哑得发紧。裴嫣默默红了脸,害怕站不稳,双臂一勾,搂紧了他脖颈。她的柔软贴着他胸膛,腹部相抵,周边空气的温度开始上升,卧室里流淌着暧昧的气息。裴嫣舔了舔自己的唇,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说:“今晚江上的月色很美,你看见了吗?”傅怀舟的黑眸晦涩不明,他试探性低头,鼻尖碰到了她驼峰微翘的鼻梁上。裴嫣搭在一起的手腕施力,将他脖颈往下压。傅怀舟十分配合,裴嫣绷直侧颈线条吻了上去。傅怀舟身形一顿,似是没想到裴嫣主动吻了他。清新的牙膏味侵入裴嫣唇间,她仗着酒精的后劲吮了他的唇。傅怀舟瞳孔微微放大,大掌贴着她腰侧下去,托着她的臀将人抱了起来。床垫微陷,傅怀舟用力回吻。裴嫣拍了下他肩膀,很用力,娇气地皱眉:“疼。”傅怀舟喉结一滚,又轻柔地啄了下她的唇,哑着声说:“我轻点儿。”裴嫣在心里吐槽:接个吻像吃肉似的。阳台的玻璃门紧扣,但窗帘大开,深沉的夜色里,江面泛着幽黑的水光。傅怀舟的手很大,掌心温暖,裴嫣察觉到腿上的温度,下意识瑟缩了身体。裴嫣的主动像跟引线,傅怀舟觉得自己还没爆炸都算忍耐力极佳。他攥着裴嫣的掌心,两手交握,垂头吻她侧颈。裴嫣发现傅怀舟似乎很喜欢这样死死抵着她的手,像草原上咬住猎物的雄狮。邮轮很稳地在江面上漂,裴嫣不知道傅怀舟怎么能亲这么久,她几乎溃不成军,浑身软的不像话。男女之间的身体碰撞宛如烈酒入喉,初入喉咙或有不适,但醇厚的酒香在身体里发酵,只需一秒就能让人忘却一切。傅怀舟的睡袍腰带落在裴嫣的肚子上,微凉的触感让她伸手去拨。却触到了一片滚烫,硬梆梆的。两人鼻息交缠,傅怀舟像逗弄猎物的坏狮子。裴嫣跟随他的动作仰头,嘴巴微张,脸颊泛红。傅怀舟眼睛微眯,又垂眸吻了下去。江水和邮轮仿佛换了个位置,裴嫣只觉得什么都在晃。她眼角濡湿的泪把一切物体都虚化了。—翌日。房门被敲响,傅怀舟睁开眼,见裴嫣恼怒皱眉,轻手轻脚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