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的人看了,喉咙发干,皱着脸下意识吞咽口水,心里跟着贾赦&ldo;嘶嘶&rdo;痛叫。
&ldo;这血流的也忒严重了,日后不会哑巴吧?&rdo;王夫人嫌弃地别过头,悄悄挪步离远,躲避到了史氏身后。
实则贾赦口中流淌出的大半是口水,只是被血色染红了,给人错觉,让人们肉眼误以为是血。
这般伤情,至多只会叫他痛到怀疑人生,难受一阵子。仔细养好,倒不会哑巴。
可屋里的人不知贾赦具体伤势,瞧着流血的程度瞎猜测,便都觉得他伤势严重到了有碍说话的程度。
王夫人的猜测一出嘴,贾赦的一颗心立即吓得提到了嗓子眼。抬头见群人满脸严肃,他狂乱的神情顿时化为惊恐,哭得稀里哗啦的,凄惨万分。
早知会因一时推卸责任,与儿子起争执,累得自己哑巴,打死他也不那么做。
毕竟他那老娘心眼偏到了咯吱窝里,在她眼中自己早就坏透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即便承认了顶多再被骂几句,何必像如今这般因小失大?
呜呜……他后悔了……只要别让他做个哑巴,什么都好……
贾赦想着,哭声愈发显得响亮了。
贾瑚亲眼见证了贾赦一个大男人哭成一个孩子的全过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奇。那模样,便像是一个人看见了超出自己认知之外的新鲜事物。
目光微微一凝,贾瑚不着痕迹瞥向贾母身后的王夫人。
先前不怀好意针对自己的人还有她,不晓得待会儿这个人将遇上何种倒霉事,会不会也哭成这样?
思绪发散间,贾瑚黑瞳中流露出了几分好奇。
王夫人浑然不觉贾瑚的想法,以及自个儿即将迎来什么。
她表面一副担忧贾赦的模样,实则心里幸灾乐祸,乐开了花。
一个身怀残疾的一等将军,着实不成体统。
晚些时候,带上珠儿不着痕迹地提醒老太太,让她出手施压,迫使贾赦主动向圣上请旨让出爵位给老爷。
到那时,自己就是一等将军夫人,荣国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了。
王夫人好似笃定了贾赦哑巴,大白天的就做起了美梦。
贾瑚坐乏了,换了个姿势躺下床。
给自己盖好了小被子,他侧着身子,睁着黑白分明的两只眼眸继续看后续。
不多时,取药的丫鬟快步流星奔了回来。
贾赦松开压在嘴边的手,接过金疮药和止血粉,一股脑全倒进了嘴里。
霎时,他口里仿佛塞进了一个苹果,鼓胀鼓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