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假好心了,我不会领你的情;如果不是你将我掳来,我根本不用受这种罪。”龙行云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气从何来。“我从来没有当你是俘虏看待。”他一手操控着马,一手则环紧了她的腰,半强迫的将她疲惫的身子靠向他宽阔的胸膛。除了限制她的自由之外,他没有让她饿着、冻着,如此尽心的照顾,她还不满意?“你囚禁了我,这不是俘虏是什么?”她有些赌气想挺直背脊,但腰间的僵痛和腿部的酸麻又立即让她放软了身子,偎靠在龙行云的怀中。苏玉涵气得挝他一下,怪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她那倔强又娇弱的模样逗得龙行云哑然失笑,将披风裹紧了些,让她更温暖。骑马经过市集,周遭变得热闹,披风里的苏玉涵不禁好奇的探出头来看着。“有没有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有,你买给我的东西够多了。”他掳她离开黎家时,她身上只有一件沾了血的衣裳,可现在放在马背上的行李却有两大包,里面装的都是上好的锦织绸缎,还有雪衾披风,每件都十分昂贵,她簪在髻上的珠花,更是用十数颗夜明珠镶成,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穿戴过的。在黎家时,虽然不愁吃穿,子亭也待她如亲姐妹,但钱财都掌控在黎老爷的手中,他一向精于算计,生伯被人谋夺财产,因此对她的防备之心不下于他人,每月给她的花银自是有限,因此她虽然生活无虞,却称不上享受。但龙行云不一样,他像有用之不尽的金钱似的,只要是她多瞄一眼的东西,他都会买下,塞入她手中,然后还口气不大好的抛下一句,“要什么就说。”什么跟什么嘛!明明是他多事买来送她的,又不是她开口要,干嘛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难道不开口跟人要东西也有错吗?敢情是他常买东西送人,送习惯了?“你很有钱吗?还是掳了我以后,认为我公公会付很多赎金给你,所以你大可以尽情挥霍,一点也不节制?”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劝他尽快放弃这个遐想,因为以她对黎老爷的了解,他根本不会为她付半分钱。“你当我是什么?强盗还是绑匪?我掳你不是为了钱。”他哼着气说,伸手拨开垂在眼角的黑发。他龙行云即使现在有些风尘仆仆,可是也还不到邋遢的地步吧!拿他跟强盗比,简直是污蔑了他。“不然你的钱从哪里来?一般人外出是不会带那么多钱的。”而且挥金如土。莫非他是边走边抢?可是他几乎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啊!抑或……他是神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人东西?“说不定我是富甲一方的员外,钱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龙行云含笑道,忍不住伸手卷起她的一绺秀发,轻绕在指间。“不,你不是。”“如何肯定?”“因为……”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你不像。”其实她想说的是,在风尘中打滚多年,她见过太多有钱的员外或富家公子,他们除了在名誉上、欢场中尽情的挥霍外,对待下人都是极尽苛刻之能事,能像他这般体恤下人,动辄以金子赏赐,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会这样毫不吝惜金钱的人,若不是家有巨产,就是所得银两皆来之于不义,也就是所谓的侠盗。龙行云八成是这种人。“不像?”他玩味的咀嚼她这句话。原来他这位名满江湖的多情公子看来一点也不富裕,说不定还真是个以偷抢拐骗为生的恶人哩!真是有趣。“我在你心里的评价就这么低?”实在让人大失所望啊!龙行云不住的摇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苏玉涵仰起脸看着他。“没有,我只是想,如果银两花完了,是不是该如你所说的,去劫一些来用。”“什么?”苏玉涵一愕,吓得娇容失色。“你不可以……”“放心,如果只是劫个一、两千两银子,不会有事的。”朗朗的笑声响起,他手上的马缰一挥,酷月立刻如箭矢般向前奔去。她吓得紧紧的攀住他,怕一个不小心摔下马。“龙行云,你停下来,停下来……”可是他大笑声不断,马蹄也没放慢。他是有心要教训这个小妮子,谁教她把堂堂的龙家二堡主跟一个土匪相提并论。踞龙堡虽然不能说是天下首富,但雄厚的财势也不容小觑,光是各地的商家、布庄、酒楼、茶馆、钱庄,就有数百家之多,可以说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龙家的商号,他要银两,只要伸手一召,他们就悉数奉上,抢劫?那不是龙家人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