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刘秀才背着几乎纹丝未动的书箱回来,看到李氏在院子里给菜地里抽芽的植物浇水。
李氏听到动静,转头,刘秀才握紧手掌,钻进了屋内,刘孝慈不久也从书堂里回来。
最近村里来了一个听说是考上进士又不打算去转而回到乡野在一个废弃的庙里开了一处谁都能去的书堂。
也不求孩子能光宗耀祖,能识几个大字会写自己名字就成,村民们纷纷把不着户的孩子送到那里去,刘孝慈也被玩伴邀请着去。
下堂后,先生还特意夸奖了自己识字多。刘孝慈很开心。
“娘,父亲呢?”
“刚回来,进屋去了。”李氏浇完最后一勺水起身,刘孝慈就赶来把木桶拎到柴房。
他飞速放好就跑进屋内想同刘秀才说今日的事,进去后看见刘秀才背对着他坐在屋里唯一的坡脚凳子上。
刘秀才哀愁的脸在看到是刘孝慈后勉强打起精神,把买来的麦芽糖给刘孝慈,准许刘孝慈今晚可以晚归。
刘孝慈不疑有他笑着跑了出去。
李氏进来,没说话,准备躺下,刘秀才站起身走过去,把捏着手里捂得温热的铜板交给李氏。
李氏看着手里的十几文钱,眼眶红起来,哑着声问:“你的画还是不舍得卖吗?”
刘秀才急起来,说道:“丽娘,你信我,明日我就能卖出去,等卖出去赚到钱就能给你抓药……”
李氏摇摇头,又把钱塞回刘秀才手中:“那李郎你答应我不再参加科考,我就信李郎。”
刘秀才不再出声,李氏还回钱就回榻上休息。
第二日,刘秀才早上带着一书箱纸画去,傍晚带着一书箱纸画回来。
第三日,刘秀才早上带着一书箱纸画去,傍晚还是带着一书箱纸画回来。
第四日,李氏看着毫无变化的书箱不言不语。
第五日,李氏又开始挎着她的针线篮去到更远的隔壁村奔走。
刘孝慈越发觉着不对劲,他的书越读越枯燥无味越不想读下去,他看着娘日渐枯槁,他不想娘这样。
他趁父亲去镇上卖字画时就去帮李氏做些提水搬盆的事,他以为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