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人交谈,连我妈或雷伊都没有。我现在没有余力闲话家常。不,我不需要这些。我变成自我封闭的孤岛,像被战火蹂躏过,残缺破碎,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荒芜。没错,这就是我。工作上我可以不带感情地与人交流,但也仅限于此。如果要和妈妈聊这件事,我知道自己会心碎得更彻底,而我已经崩溃得体无完肤了。
我完全没有食欲。星期三中午我终于吃了一杯优格,而那是我从上周五以来吃进的第一份食物。我的新发现是,我竟然可以靠拿铁和健怡可乐活下去。咖啡因让我保持行动力,但也让我焦虑。
杰克会在我身边徘徊,有时会来烦我,问一些私人问题。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对他很客气,但有必要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我坐下来开始处理那一迭寄给他的信函,这令人分心的劳动作业让我很高兴。我的电子邮件收件匣发出轻响,我很快地查看是谁寄信来。
要命,是克里斯钦。噢,天哪,不要在这里……不要在上班的时候。
寄件者克里斯钦格雷
主旨:明天
寄件日期:2011年6月8日下午2点5分
收件者:安娜塔希娅史迪尔
亲爱的安娜塔希娅,
原谅我打扰了妳的工作,我希望一切都很项利。妳收到我的花了吗?
我记得明天是妳朋友摄影展开幕的日子,我相信妳也还没有时间去买辆新车,而那段路程并不算近。如果妳显意,我会很高兴能够载妳一程。
请再告诉我。
克里斯钦格雷
格雷企业控股有限公司总裁
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我急忙离开座位,冲到洗手间逃进其中一个隔间。荷西的展览,该死,我完全忘得一乾二净,我还答应必定会出席。唉,克里斯钦说得对,我要怎么去那个地方?
我按着额头,荷西怎么没打电话来?话说回来,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打电话给我?我一直失魂落魄的,没注意我的手机根本没响过。
可恶!我真是个白痴!我把电话全转接到黑莓机了。这下惨了,克里斯钦八成接听了我所有的电话——除非他已经把黑莓机丢了。他怎么弄得到我的eail地址?
他连我穿几号鞋都知道,eail地址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能再见他吗?我忍受得了吗?我想再见他吗?我闭上眼睛仰起头,悲伤和渴望刺穿了我。我当然想啊。
或许…或许我可以告诉他我改变心意了…不,不,不行。我不能和一个以伤害我为乐的人在一起,一个无法爱我的人。
折磨人的回忆闪过眼前——滑翔机、牵手、亲吻、浴缸、他的温柔、他的幽默、他那阴暗忧郁又性感的注视。我想念他,已经五天了,五天的痛苦折磨感觉像永无止尽。我每天哭着入睡,但愿我当初没有离开,希望他会有所改变,期盼我们仍然在一起。这种可怕的失心疯状态还要持续多久?我简直像身处炼狱之中。
我紧紧环抱双臂,想让自己振作一点。我想念他,我真的很想他……我爱他。就是这么简单。
安娜塔希娅史迪尔,妳还在上班耶!我得坚强些,但我想去参观荷西的摄影展,我心底深处的那个被虐狂也想见克里斯钦一面。我深吸一口气,走回办公桌。
寄件者:安娜塔希娅史迪尔
主旨:明天
寄件日期:2011年6月8日下午2点25分
收件者:克里斯钦格雷
嗨,克里斯钦,
谢谢你的花,它们很美。
你说对了,若有便车可搭我会很感激。
谢谢你
安娜塔希娅史迪尔
sip购稿编辑杰克海德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