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西南十八城的信仰支柱已经不在了,就算能支撑又能支撑多久,这样的信仰已经让百姓看不到头了。
“如同那些蛊惑民心的民间邪教一样,教主一死,就是阴阳司的人不去,也会散。他们的信仰寄身于一人身上,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寄身的那个人只是人不是神,所以结局已经注定了。”
“这虽然与那些民间邪教看似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其实也差不多。”女孩子轻笑着摇了摇头,手指指向自己,“所以,这确实是阴阳司该做的事啊!”
女孩子说着负着手在院子里踱起步来:“所以这件事没我还真不行!”
裴宗之瞟了她一眼,低下头:“那快一些吧,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要去金陵。”
“很急吗?”女孩子诧异道,“什么事啊?”
“私事。”裴宗之认真的想了想道,“你说过要陪我一起去的。”
能有什么私事?她认真的想了起来,难得的对此毫无头绪。
……
……
“冯老大夫!冯老大夫!”有人在外面喊着。
正在医馆内写药方的冯老大夫抬起头来,但见医馆的门外堵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这么一堵,就是大白天的,也让医馆内蓦地一暗。
“怎么了?”他说着看了眼身旁的伙计,不多时,几个伙计就挽起袖子挪到了冯老大夫身边。
明明只是医馆切药的学徒,做着斯文人的事,偏偏外表看上去半点不斯文。
围观的百姓也已经习惯了,这老大夫一贯如此,与好口碑不同的是他的坏脾气,是西南城医馆大夫里最“横”的那一个。
眼见对方来势汹汹,医馆的伙计也不是好惹的,就围在冯老大夫的周围。
正在医馆看诊的病人与陪同的亲眷们都不约而同的向门口望了过去。
“怎么了?”开口的人学着冯老大夫的声音说了一句,而后蓦地脸色一变,“我还未问你这庸医怎么了呢!”
“你嘴巴给我放赶紧些!”撸起袖子的学徒当下就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来人只哼了一声,看向那些那些瞧起来虚弱无力的病人,蓦地冷笑了一声:“还让他看病,再看下去都要见阎王爷了!”
说话间,人已侧到一旁,百姓只见几个人从外头抬了个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全身罩着黑布的男人。
“这是……死了么?”有陪同在侧的亲眷惊讶的问道。
“没有。”开口说话的汉子冷笑一声,“不过也快了!”
说话间那些抬担架的人就将担架放了下来,而后那汉子上前一把将那黑布掀开。
这一掀立刻引来了一阵尖叫声。
“怎么回事?”
这时候离围堵府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比起最开始的郑重,百姓已经松懈了不少,反正,那些府衙里的人也不敢出来,顶多就是拉开一条门缝偷偷往外头瞧罢了。
轮到他们时他们就去府衙门口坐着,没轮到时自然该干什么干什么。毕竟人也要吃饭的。
闲着没有轮到他们在府衙静坐的百姓此时都堵在门口,争先恐后的踮起脚尖往里望去,不过却被前头排排的人墙遮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到。
尖叫声此起彼伏,好一会儿了都没停下来。所以……他们到底看到什么了?
前几日还好只是看起来虚弱无力的汉子今日整个人已经脱了相,就像是骨架外头包了层皮,嘴唇发白,眼圈发黑。才一掀开见到了阳光,那人就尖叫一声,脑袋忙不迭地往黑布里钻,皮肤上滋滋的冒着热气,好似人快烧起来了一般。
“这要是风寒就见鬼了!”那汉子气道,“姓冯的,你这庸医,我打死你!”
说罢拳头就挥了过来,医馆养的学徒也不是吃白饭的,连忙还了上去,一群人扭作了一团。
在一旁等候排队的病人与亲眷却谁也没有出面阻止,他们此时还在怔怔的看着那个脱了相的男人,那男人见了阳光还在就地打滚,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