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一道不悦的声音打断了沐卿雪的思路。
原来不是撞墙而是撞到人了,沐卿雪都没看见对面来的人就连忙道歉:“对不起呀,刚才走神了,没看路,您包涵了。”
说完话才看清楚来人,这是个年龄在二十多岁的军人小伙,站在小伙边上的还有一位姑娘,正眯着眼睛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她。
而那个军人此时正用愤怒的眼睛看着她,看得沐卿雪有点方,不就撞了一下吗?也没撞多疼,再说了,一没撞坏对方的东西,二没弄脏对方的衣服,三没踩脏对方的鞋子,而且她也在第一时间就道歉了,他又是个军人,至于这么看她吗?
再说了,现在疼的是她好吗?当看清来人的容貌时,她突然感觉到在她的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突然间爆炸了,像是要把她的脑袋炸开一样,沐卿雪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昏迷过去,这声惨叫引得人们纷纷跑来观看。
一个叫三丫的农村姑娘十五年的人生像是电影一样在沐卿雪的眼前徐徐展开。
她出生在黑宁省东市下属的一个偏僻的农村,柳家是个大家庭,有爷爷奶奶,有大伯、三伯、四伯、大姑、二姑、小姑。
大伯家里有大哥、三哥、二姐,三伯家里大姐、二哥、四弟,四伯家里有五弟、小妹。
她的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二,母亲是逃荒来的孤女,因为没有依仗,也不得老太太喜欢,在家里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存在。
又因为生的是女孩子,婆婆更是加倍的磋磨她,月子就没坐过,什么活都做。
也因为月子里的磋磨,她的身体也不能再生了。这样下来,她在家里更是没有地位,跟头老黄牛一样。
小女孩在家里排行老三,因为家里大人在家就不受重视,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家里人一直是‘三丫,三丫’的叫着她,所以到死她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她还有一桩从小订下的娃娃亲,因定亲的对象不错,遭到家里女孩子的嫉妒。
平时就没少欺负她,家里的活都是她在做,别人闯的祸却是她在背,家里孩子挨打也是把她推到前面当挡箭牌。
真真正正是个不受待见的主,她们二房在老柳家都这样。
二房这一家三口在老柳家吃得最少,干活最多,可以说老柳家的一半工分都是二房挣来的,但从来就没有落下个好。
在原主10岁那年柳父为了救老柳家的长房长孙时摔伤了腿,当时老太太为了省钱没有带柳父上医院看腿也没有吃药,就这样生生把柳父的腿耽误了。
瘸了一条腿的柳父就更不受待见了,在年底核算工分的时候,因为少了二房这个挣工分的主力,那年的工分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一,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
全家一致同意将二房一家分出来,不让他们在家里吃闲饭,而且是净身出户,连口粮都没给就轰了出去,从来也没想过这一家三口没有粮食吃要怎么活下去。
农村就是这点好,分户另过得人家都可以在村里申请宅基地,但又因为是净身出户,没有钱,村里给批了宅基地也没钱盖。
于是村里就把山脚下一座民国时期的房子分给了他们家,这幢房子早期是一个地主家的,后来所有的男人被批斗死了,女人带着一家大小全部在这座宅子里上吊自尽了。
空出来的房子分给别人住,但第一天晚上这家人的惨叫就把全村的人都惊醒了。胆大的男同志手里拿着武器打开了房门,一家六口全都死于非命。
而且死状凄惨,房子里到处都是鲜血,墙上写着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村干部认为是地主家有余孽还活着,就派人看守这幢房子,但是一直没有抓到人。
但凡是住在这栋房子的人轻则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叫着有鬼!有鬼的话。
重的就当晚就命丧黄泉,十几年来这地主家一共住进去六家人,但是无一例外,全部死的死、疯的疯从没有例外的。
把这幢院子分给三丫一家并不是要他们去死,而是村里只有这一座无人的房子,只是让他们一家先在后院里搭个茅屋先住着。
因为在院子里不会出人命,等什么时候他们家有点钱了,重新分一块地给他们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