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也送了好几样他平时喜欢的玩器过来,只说是自己考虑不周。
林瑾并不肯收下礼物,听了只冷笑不止,贾宝玉平时姐姐妹妹叫得欢畅,真遇上事情了,那是用得着朝前用不着朝后,原著里面把烧纸之事栽到黛玉头上,就可见他是怎样的性格。
此事不是宝玉搞的鬼,他也必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只是不放在心上。
她知道宝玉身边四个小厮里,就一个茗烟是外面的,另三个都是家生子,便暗暗让春纤紫鹃去问宝玉的小厮扫红墨雨几个,务必要把这来龙去脉打听出来。
次日黛玉醒的很早,醒了先问昨夜值夜的雪雁:“外面有人走的步子极重,可是史大妹妹来了?”
“是大小姐,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气呢!怕不是又画了什么奇怪的画儿吧?”雪雁不知内情,只随意推测。
黛玉听了便笑了,自家姐姐的手工做的极好,倒是这画画不知怎么就是不开窍,当即笑道:“你等下去看看吧,好好问问春纤,姐姐这一次又是想要画些什么,拿来我画了送给她。”
雪雁做这个也是做熟了的,当即笑着点头,先服侍着黛玉起来。
林瑾正在外间对着宝玉生气。她昨天就气的发昏,此时见了这罪魁祸首,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见了他就甩了袖子,大发脾气,把宝玉吓得够呛。
宝玉连连赔罪,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才把林瑾勉强安抚住,也不敢再有隐瞒,林瑾问一句他答一句,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林瑾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是觉得我好欺负?”
宝玉连忙摇头:“……也就是想让他们见识一下而已……”
贾宝玉认识的女子中,除了秦可卿,单论容貌,数林瑾最为美貌,比他梦中所见的仙女兼美还要出众。他言辞中多少会带出几分来,因着秦钟撺掇,他便一时头脑发昏,做了这事情。
“哦,你是故意让人去看我什么样子的?”杀人的后果一样,但是故意杀人和无意杀人还是不一样的——也不一定,对怡红公子来说,只怕差不多。
“不是,真的是偶遇,”宝玉连忙回答,停了一下,又道,“车不是我拉出来的,我只是让鲸卿和湘莲多留了一会儿。”
所以应该怪我喽,我探头看了,这全都是我的错了?
林瑾哼了一声,又问:“你有没有考虑过,会影响我的名声?”偶遇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偶遇之后会有什么发展就不一定了。
宝玉连忙摇头:“不会的。湘莲是处事极谨慎的。”
其实他觉得,湘莲这一次回去,实在也不太对的样子,还老是走神,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直觉这话现在绝对不能说出来。
这话一出,林瑾就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秦钟不怎么靠谱啊!”
见宝玉不答话,林瑾自顾自道:“你管不了,好歹他还有个姐姐是晓事的,我只看容儿媳妇怎么做了。宝玉,你听好了,若是以后传出来半点不是,我就一根绳子勒死你,一根绳子给容儿媳妇,最后一根留给自己。”
看宝玉噤若寒蝉,林瑾又加了一句:“若是你舍不得你的鲸卿,就分一半绳子给他,你们也到泉下去做一对鬼鸳鸳可好?”
袭人看宝玉小脸唬得煞白,便插了句嘴道:“我们二爷也不过是一时糊涂,表小姐也莫要太欺负人了。”
话音刚落,林瑾抬手就是一嘴巴过去:“欺负人?他拿我的名声当了笑话,还说我欺负人?我不和蠢货说话,你是装蠢也好,真蠢也罢,你且记住了,既然你拿着副小姐的派头,做着宝玉屋里第一个得意人,那就正儿八经地劝劝他,大家公子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亲戚,难道名声很好听吗?”
林瑾用非常恶劣的眼光上下打量了袭人一番,只看得她浑身发毛,才慢吞吞软绵绵道:“我知道,你最是个有本事的,从今日起,若是传出来我这里一点不好的,我就只托付给你处理了。若是你办事不力,想来宝兄弟身边也不要这等没用的人的,等我出门子的时候,就和老祖宗说了,要了你去陪嫁,想来老祖宗必是肯的。”
袭人腿一软已是跪到了地上,心中叫苦不迭。她知道这一位表小姐和黛玉不同,倒是和凤姐儿儿仿佛,平时笑盈盈的,却最是个脸辣心狠的,偏她又出身低了些,脾气上来时,竟是不管不顾的,当下只委委屈屈应了。
宝玉偏是一点没听出来,竟是对着林瑾道:“瑾姐姐放心好了,袭人办事是最贴心的。若是瑾姐姐喜欢袭人也没什么的,等下我就回了老祖宗,把袭人给了姐姐可好?”
“那可不敢,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然不是君子,也不能随意抢弟弟妹妹的东西。只我冷眼看着,这袭人太和顺了也不是很好,倒是真真得要个会劝着你一点的方成。”